公司里,经纪人魏萍打着如意算盘,一见到骆天天便笑,亲如母子,时不时还和小甘总那边打个电话,报告天天最近的工作情况。而回到家里,妈妈也每天像过节似的,妈妈说,前段时间哦,天天真叫妈妈担心死了!
朋友亲戚,街坊四邻都找上门来,骆天天在家每吃一口饭,要被他妈妈拉着和五、六个人合影、签名。
祁禄坐在骆天天面前,在高档餐厅的便签纸上写:新歌我听过了。
很好听,天天。
骆天天兜里揣的都是票子,他有的是钱,以前他总让祁禄拿零花钱给他买橘子汽水,而现在,他可以请祁禄吃天底下所有所有的好东西。
“萍姐找了个特厉害的制作人,”骆天天对祁禄不无抱歉地笑了,“这次单曲成绩挺好的,不然我都没脸出来见你了!”
祁禄看着骆天天。
“你的额头怎么受伤了。”
骆天天伸手一摸,他记得他来前化妆了。
“在录音棚撞的。”骆天天对祁禄心虚道。
祁禄写字的手停了一会儿。“天天你现在说话,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骆天天一愣。
“别太累了。”祁禄这样写。
骆天天并不觉得累。如果一定要说,只有折磨。
骆天天以前常常想,为什么身在同一个公司,所有的事情对他都是如此的难,而汤贞看上去却那么轻松,做任何事都简单。
汤贞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这些年来,汤贞在外面又到底在承受什么?
甘清有一次坐在书桌前吃粥,他突然问起汤贞的事:“你是他亲弟?”
不是。骆天天红着眼眶说。
“我说怎么姓不一样。”甘清从旁人手里端了一碗粥,亲手拿给骆天天。
“但他对我好,”骆天天抬头道,“和亲哥一样。”
怎么个好法。甘清还挺有兴趣。
骆天天喜欢和甘清说话。一旦转移了甘清的注意力,他就不会总想折腾他。
我高兴了,难过了,饿了,冷了,缺钱了,我就去找他。骆天天说。
甘清说,那你在我这儿的事,你问过他吗。
骆天天愣了,摇头。
“汤贞和我方叔叔,他们是一块儿的,我不行,”甘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手端着喝到一半的粥碗搁在膝盖上,对骆天天道,“要不这辈分儿就乱了,你懂吗。”
骆天天并不总是能接上甘清的思路,他有时候听不懂。
珍贵的休息时间就这样结束了。
汤贞有一次在活动后台见了骆天天,他试了试骆天天的额头:“天天,你怎么穿这么多?”
骆天天能说什么呢。以前什么委屈、烦恼,他都对汤贞倾诉。可“不夜天”里发生的事,骆天天顶着“小汤贞”的名头,让甘清做下的那些事情,骆天天上哪里去找字眼和汤贞开口。
“哥,”骆天天问,“望仙楼好玩吗?”
汤贞听见这句,神色一变。
骆天天仔细观察着,汤贞脸上,脖子上,手腕上,是一点奇怪的伤痕也没有的。
“你怎么问这个,天天。”
“我……好奇,我就是问问……”
“有人请你去吗?”
“没有。”
活动主持人过来找汤贞了,汤贞的几个助理都在一旁。汤贞一把握住了骆天天的手,他神情严肃:“不要去那里玩,也别答应不认识的人去那里吃饭。”
“我不去。”骆天天立刻摇头,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魏萍说,望仙楼分里外两层,里外都是新城影业方老板的乐园,看着比“不夜天”豪华,但其实没什么不同。
那一年的平安夜,骆天天率领“木卫二”参加了电视台的晚会直播。演出一结束,他甚至顾不上去找汤贞说一句话,就被甘清派来的车匆匆带走了。
那一夜,城里一隅依旧是“不夜天”。骆天天第一次被带进了甘清的盛大派对里,他脖子上戴着松枝和槲寄生缠成的颈环,他是属于不夜天的圣诞大礼。
我不是骆天天。他始终在脑中想。我不是骆天天。
骆天天又怕苦,又怕疼,根本是不可能撑过去的,遇到这种事,他活不下去,他会死的。
他在意识混沌中睁开眼睛,周围那么多人叫他,他们叫他“小汤贞”。
原来我是汤贞。骆天天在沉沦中想。原来我是汤贞啊。
哥。
你救救我,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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