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霍无妄丢了魂似的坐在床榻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小窗。脑中全是上一世二人间的种种,直至此时他才隐隐明白,何为你情我愿。上一世她从始至终都不曾想过嫁给他,可她别无选择,被逼的只剩嫁给他这一条路。如今她如此决绝的推开他,大抵这才是上一世的她真正想做的事吧……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积雪近乎过膝。他想,宋锦安或许是要在此多留一夜的。如他所料,即便宋锦安想即刻离开,但这样的大雪骑马难行,她也只得暂且留在客栈。直到夜色降临,孟祯前来客栈时,正巧碰上霍无妄出去。二人在门口遇见,孟祯顺口问他:“霍公子要去何处?”天都黑了,四周的铺子多数都已关门。瞧他脸色不对劲,孟祯还以为他是身子不适,忙问:“可是要去医馆?”“去喝酒。”霍无妄只留下这么一句,便抬脚离开。孟祯刚想喊住他,但见他背影中透着几分孤寂,终究没出声喊他。得知孟祯是来住店的,老板娘便猜到此人多数就是宋锦安所说的那位孟公子。一番询问后,却因腿脚不便,只得冲着他指了指楼上的屋子,“孟公子就住这个屋子。”她嗓门大,在屋子里的宋锦安也听得清清楚楚。忙从床上起身走出屋,看到楼下的孟祯时,才展颜一笑,“师兄。”她匆忙下楼接过孟祯肩上的包袱,二人又一同去楼上。孟祯无意间瞧见她腕处缠着绢帛,眉心微微皱着,柔声问:“受伤了?”顺着他的眸光看去,宋锦安忙将衣袖往下拉了拉,“小伤口,不打紧。”万幸动手时还隔了一层布,她也刻意的收了力道,这才不至于让手臂上伤口太深。只是划处浅浅的一道伤口,大抵两三日就能好了。巧的是今日正好前去医馆买来药和绢帛,本是给这客栈老板娘用的,没想到她竟也用上了。“冬日里受伤,最是难愈。切不可大意,好生养着。”孟祯叮嘱。宋锦安应了声,不觉间已然走到房屋门口。推门而入,见宋锦安将包袱放下,孟祯问:“师妹,霍公子他可是遇到事了?”听到“霍公子”三字宋锦安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孟祯歪着头看她,见她神色不对,倒也猜个大概,“莫不是你二人起了争执?”“若非今日得见师兄,我倒不知那封信竟是被他藏起来了。”宋锦安直至此时提起这事仍旧是满心怒火,“亏得这封信还不曾被他烧了,否则只怕也难逼他承认此事。”“师父那封信?”孟祯问。宋锦安点头,“正是。眼下师父一事已是箭在弦上,若非是他将此信藏起,我此时定是在京城了。偏偏此人还将我哄骗至此,无非是不愿我前去救下师父。”更要紧的是这已然是他第二次藏信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孟祯见她如此气恼,反倒是问:“他为何要藏下这封信?”这话倒是问的宋锦安唇角紧收,哑口无言。但孟祯同她在福鹿县朝夕相处足有四年,又怎会不知她的性子,想了想才问:“你要如何救下师父?可是要冒险行事?”宋锦安脱口而出:“断然不会。”“师妹究竟要如何救师父?”孟祯重复询问。宋锦安动了动唇,小声道:“自是请家父劝陛下收回赐婚一事,到时师父再以身子不适为由,离开京城即可。”可这话说的却是全无底气。孟祯自是也猜到此举不易,但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是轻声道:“我知师妹行事速来谨慎,但急则失智。霍公子将这封信藏起,定然是怕你冒险行事。”“师兄不必为他说话,此事我心中自有分寸。”见孟祯还要开口,宋锦安直接看向楼下,“这客栈掌柜的不在,老板娘又受了伤,实在不便做饭,只得我去。师兄先歇息,等饭好了我给师兄端来。”语毕直接走出去,又顺手将门关上。她正要下楼,屋内却传来孟祯的低咳声。师兄本就身子不好,这些年在福鹿县格外留心才养好了些。此次若不是霍无妄将那封信藏起来,师兄又怎会冒雪前来?此人当真是坏她大事!-直到子时,霍无妄也不曾回来,反倒是来了个酒馆伙计。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引的住在后院的老板娘只得前去开门,甚至惊得宋锦安和孟祯也都醒了。酒馆伙计将霍无妄吃醉酒一事娓娓道来,又特意言明需得请一位名唤安儿的姑娘,前去将人带回来。才刚打开门还不曾踏出来的宋锦安,听这话顿时拧起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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