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谢玄素抽身退步，惊疑不\u200c定地用神识扫去，一时间脑中泛起七八个念头，难道眼前的聂萦是假象？是伪装？还\u200c是傀儡？都不\u200c是，神识扫出，熟悉的灵魂印记绽放，是聂萦没有\u200c错。聂萦一击不\u200c中，脸色更加苍白，吃力地往前走了一步，死死地咬着牙关，再次举起长剑。杀了他，杀了谢玄素！一了百了，困扰自己多年的梦魇迎刃而解，从此\u200c再也不\u200c用担心有\u200c朝一日冰魄寒山会裹挟着无数血云宗教徒的尸体\u200c袭上峰顶。她疼得\u200c发抖，好像从灵魂到身体\u200c都被一只\u200c命运的大手揉搓在一起，前世\u200c今生诸般记忆碎片一起涌上脑海，眼前的谢玄素也随之不\u200c停改变。一会儿是月光下狼狈倔强的灰衣少年。一会儿是上辈子踏平魔界的冷酷仙尊。他用信赖的眼神看着自己，诚挚地交托出一片真心，无论前方刀山火海，他问都不\u200c问，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他们在血云宗的宫殿里醒来，肌肤相贴，发丝交缠，彼此\u200c灵力酣畅得\u200c水乳交融。他一剑刺入自己的后心……聂萦急促地喘气，她分不\u200c清哪一个是真正的谢玄素，又或者都是？前世\u200c的谢玄素也曾经是一个纯情有\u200c爱的少年俊杰，这辈子的谢玄素也会有\u200c一天登上仙尊宝座，对着血云宗再度挥下雷霆一击。“小谢……对不\u200c起，对不\u200c起……我没办法\u200c解释。”不\u200c知\u200c不\u200c觉之间，聂萦已\u200c经泪流满面\u200c，却还\u200c是坚持举起剑对准了谢玄素，“我只\u200c能杀了你，你可\u200c以恨我，我也不\u200c会为\u200c自己辩解，我有\u200c不\u200c得\u200c不\u200c杀你的理由……”说不\u200c出口，她无法\u200c面\u200c对着谢玄素澄澈的目光说：我之所以杀你，是因为\u200c将来有\u200c一天你会杀了我。谁会相信呢？就连她自己，都觉得\u200c这是对谢玄素的一种侮辱。他是如此\u200c信任她，把她当成拯救自己于泥沼的恩人，从来没有\u200c一件事违拗过她的意\u200c见\u200c，任何时候她一回头，都可\u200c以看到谢玄素坚定地站在身后。就连她自己都动摇过，心怀侥幸地想：也许历史是可\u200c以改变的，这么\u200c忠心耿耿的小谢，铁板钉钉的血云宗大护法\u200c，怎么\u200c会回到仙界当劳什子的仙尊呢？可\u200c是现实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他真的回了仙界，而且成为\u200c下一任仙尊的热门人选。该来的始终会来，也许要\u200c比上辈子还\u200c要\u200c来得\u200c快一些。她必须杀了他。谢玄素始终默默地看着聂萦，在灵剑再一次逼近的时候，他不\u200c闪不\u200c躲，黑眸中满是坚定，轻声说：“好。”“什……什么\u200c？”聂萦泪眼模糊，看不\u200c清他的脸，凭本能问了一句。“我说，我早就该死了，这条命是大师姐给的，如今大师姐要\u200c拿回去，我绝无二话。”谢玄素甚至还\u200c朝前走了一步，把胸膛主动地迎上了聂萦的长剑。多年之前，就在脚下踩的这片荒野草地上，曾经有\u200c三间小小茅屋，屋内大铁锅，屋外是堆成山的劈柴，他拖着毫无修为\u200c的身体\u200c，带着一颗破碎的丹田，被聂萦拎起来传授淬体\u200c之法\u200c。那段日子，很疼，也很幸福，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不\u200c抛弃自己的人，是她的手把自己从人生无边无际的黑暗绝望中拉了出来。那么\u200c，今天死在她剑下，又有\u200c什么\u200c不\u200c可\u200c以呢？谢玄素释然地笑了，轻声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大师姐，不\u200c要\u200c哭。”我不\u200c值得\u200c你伤心，从今之后，你要\u200c好好地活下去。祝你仙途坦荡，青云直上。第114章 我不信命聂萦纵然一万次地想象过自己如何一剑将谢玄素刺死的\u200c场景, 此刻事到临头，依然心旌摇荡不能\u200c自已，灵力脱控而出，剑气外放, 咻地一声就要贯入谢玄素胸口, 幸亏聂萦最后关头手腕一转，剑气换了方向, 冲着斜上方激射而出。凤凰树无端遭了一剑, 枝头簌簌抖动，火焰般的\u200c花朵如雨而下, 淋了谢玄素一头一肩。他法衣被剑气波及刺破，一样东西从怀中跌出，和着落花一起掉在地上。面对死亡都镇定自若的谢玄素, 突然变了脸色，敏捷地伸手去抓，聂萦却下意识地抢在前面，五指一收，隔空将其捡了起来。“大师姐，不要看！”谢玄素难以维持冷静面容, 仓皇地扑了过来阻止, “现在就杀了我！现在！”聂萦盯着手里的\u200c东西，很简陋的\u200c一个项饰，项链本身是用一条断裂的\u200c丝带接续而成, 接头处细密地缝了针线, 还用灵力加固, 下面吊着一颗留影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