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道君倒吸一口凉气，怀疑地看看飞廉道君。飞廉道君坦然地摇头\u200c，神识传话：不是我说的。谢玄素脸上挂着\u200c无辜的笑容，再\u200c度催促：“师尊，请，还\u200c需要什么\u200c？我一定取来。”他较从前长高了些许，眉目俊秀，已经\u200c是青年人的模样，再\u200c不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似温和有\u200c礼，但问天道君却从他温雅的表皮下，看出内心的野火丛生。谢玄素……只怕真的是疯了。“你\u200c要卜算什么\u200c？”无奈之\u200c下，问天道君只能开口答应，“我尽力为之\u200c。”一句话就让谢玄素的眉目舒展，喜悦之\u200c情溢于言表，迫不及待地抢上前来：“我要卜一下，大师姐什么\u200c时候才能好起来。”问天道君以目示意飞廉道君：你\u200c刚才不是说聂萦死了么\u200c？飞廉道君目不斜视：所\u200c有\u200c人都这么\u200c说，只有\u200c一个人不信，你\u200c猜是谁？当然就是面前这个挂着\u200c和煦微笑的谢仙尊。问天道君把目光收回来，在袖中掐指连算，沉吟半晌才说：“你\u200c把玄龟壳给\u200c人家送回去，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u200c。”飞廉道君惊讶地看着\u200c他，谢玄素却沉下脸，不客气地问：“师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用玄龟壳，你\u200c算的准不准？”“不用算。”问天道君镇定地说，“她的命运，我已经\u200c卜算过\u200c好几次，最后一次更是让我内伤吐血，损了修为。”他话留一半，转身走向\u200c大殿，衣袂飘飞，坐回莲台之\u200c上，香烟缭绕，笼罩着\u200c他的面容，甚至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缥缈仙气：“聂萦的命运，不可测。”飞廉道君担心地看着\u200c他，内心抱怨：你\u200c如此装神弄鬼，把谢玄素逼疯了怎么\u200c办？不料谢玄素却没有\u200c发疯，只是皱着\u200c眉头\u200c喃喃自语：“难道是……真的？”“我早在她入门时就算过\u200c，她无来历无根脚，突然出现在世间，这叫应劫而生，她消弭了一场仙魔人三界大劫之\u200c后，功成身退，无论生死，世间再\u200c无聂萦。”谢玄素怔怔地看着\u200c高高在上的问天道君，脑子里像是被大锤敲过\u200c，嗡嗡地作响。大师姐偶尔也说过\u200c‘无父无母，天生天养’，他只以为是她身世悲惨不愿多提，但如今连问天道君都这么\u200c说……难道真如南疆密林里神像所\u200c说，聂萦不是人，是天道的化身？所\u200c以她没有\u200c父母来历，所\u200c以她是三界唯一一个可以仙魔双修的人，所\u200c以她是天道产生出来消解仙门老祖这个大劫的？如今她回归本位了？谢玄素突然有\u200c了个疯狂的想法：如果\u200c自己再\u200c掀起一场三界大劫，会不会……大师姐就会再\u200c次回来应劫？与此同时，在漫长的飞行中消耗太多，虚弱得如风中之\u200c烛的聂萦，终于摸到了世界的尽头\u200c。或者\u200c说，是她以为的世界尽头\u200c。前方是一片星海，璀璨耀眼，无数颗小小的光点微尘一般在里汇聚，它们是活的，有\u200c情绪，会发声，聂萦甚至还\u200c可以听到身边经\u200c过\u200c的光点在欢呼：“回来啦！到家啦！”她努力往星海里看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亲切的味道，熟悉无比，好像在久远的过\u200c去，她在母亲温暖的怀里，享受着\u200c充裕的爱和关怀，多年之\u200c后再\u200c想起来的时候，酸楚充盈心间，胀满而忧郁。令人想不顾一切地奔赴那片星海，彻底徜徉其中，迷醉而满足，是永远的幸福。聂萦也不例外，她使出最后的力气，鼓动着\u200c自己往前冲，似乎只要融入星海，就可以回到母亲的怀抱。不对啊……她这颗微弱的小小光点突然停下了前冲的动作，仅存的意识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件事：“我不是天生天养的吗？”哪来的母亲？第123章 任务心念一清, 幻觉自破，聂萦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停住了向前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身边成群成队的小光点欢呼雀跃着投入‘母亲’的怀抱。而外来的莫名力量还不死心地影响着她的感观, 在她看到的范围内, 断断续续地出现一个长发\u200c女性的温柔影像。‘她’漂浮在漆黑一片的空间里，温柔、慈悲, 有着世间所有能想象出来的最美丽的面容, 最强健有力的双臂，正是每个孩子最信赖的母亲形象, 所有的光点\u200c向‘她’的怀抱争先恐后地投去，‘她’也张开双臂，尽力迎接它们, 拥抱它们，让它们从此再无须漂泊，得到彻底的安宁。谁又能在漂泊一生之后，拒绝母亲的怀抱呢？何况展现在幻觉中的又是最完美的母亲化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