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之夜,血月当空,海上掀起了极强的风暴。冲天而起的骇浪,犹如远古巨兽,意图撕裂苍穹,吞噬万物。姜拂衣正瑟瑟发抖,藏身的蚌壳被她母亲撬开:“阿拂,咱们石心人这一族啊,心脏可以拿来铸造宝剑,且可以再生。当年你爹经过这片海,我看这小子容貌出众,骨骼清奇,日后必成大器,便剜心铸剑赠他,盼望他早日学成归来,救我出海。”“我虽记不清你爹姓谁名谁,家住何方,却感知到他已经成为至尊多年,我送你上岸去问问他,究竟遇到了什么难题,为何还不回来救我。”当时姜拂衣以为她又在发疯,惯常配合着问:“哦,那我该怎么和爹相认呢?”她说:“母女连心,你爹手中之剑是我的心,只要你出现在他附近,他定能感应到你。而他若是出剑,你也同样会有感应。”说完,一手扣住姜拂衣的肩头,另一手高高举起,并拢双指,指尖凝聚起一团剑气,化为一面厚实的伞剑光盾,带她一跃而起,从海底冲出海面。原本四散的雷暴迅速汇聚,接连撞击在伞剑上,爆发而出的光芒,使得海面亮如白昼。姜拂衣被溅了一脸滚烫的鲜血,终于意识到母亲这回并不是在闹着玩儿,她确实清醒了。可惜连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便被母亲塞进一个光球内,打飞出去。姜拂衣回身趴在光球内壁上,惊恐的望着十数条寒气森森的冰晶触手,自水下蜿蜒伸出,趁母亲全力击飞光球时,紧紧缠住她的四肢,将她冻成一尊冰雕,拖入海中。姜拂衣先前偶尔会想,设下封印之人还算仁慈,给了囚徒那么大一片海。原来被束缚的冰雕才是封印的初始形态。日积月累,封印松动,母亲挣脱了第一重束缚,方能在海底自由活动。为了送她上岸,力量消耗过甚,再次被打回原型。如此急迫,又付出这般惨重的代价,恐怕让她上岸质问父亲是假,想趁今夜海上风暴削弱封印,将她送出囚笼才是真。越是如此,姜拂衣越是要去寻找父亲。无论前路多难,她也要为母亲讨一个回答。然后……然后呢?……上岸之后的事情,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姜拂衣一时想不起来了。头痛。浑身痛。周围黑暗,压抑,憋闷,她似乎正躺在一个逼仄的密闭空间里。像极了当初在蚌壳里孕育的时候。姜拂衣有一刹的恐慌,她该不会已经死了,再一次投胎了吧?她试探着伸出手,触摸空间木质的内壁,这好像是一口棺材。姜拂衣尝试着想要推开棺盖,稍一使力,心口剧痛袭遍全身,她几乎要大喊出声。姜拂衣错愕着将手放在胸口。惊了,她的心脏被利器扎穿一个血窟窿,已经不再跳动了。所以才被谁盖棺下葬?对方是想要她的命,刀子才朝她心口捅。却又不知道她是石心人,心脏掏出来之后都还能慢慢再生,这个血窟窿自然也可以逐渐修复。之前她昏迷不醒,应是在自我疗伤。姜拂衣反倒安心不少,不再努力去回忆往事,等心脏修补好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来的。她闭上眼睛继续休息,母亲虽未教过,但本能告诉她,睡着之时更容易修复。极度虚弱的状态下,姜拂衣很快入睡。恍惚之中,隐约又听见一声呢喃。——“阿拂,醒醒。”姜拂衣再次惊醒。“嘎吱”。棺材盖突然遭外力掀飞。正值晌午,骤然洒下的炽热阳光,似细细密密的针,姜拂衣被刺的双眼吃痛。她硬撑着不闭目,只为第一时间看清开棺人的模样。结果大失所望,眼前是个浑身血污的年轻男人,并不是她母亲。柳藏酒半蹲在棺材边,微微垂首,也在打量棺中少女。十七八岁的模样,本该鲜葱似的水灵,脸色却惨白的像鬼,也更突出她优越的五官。尤其是眼睛,又圆又大,两端微尖上挑,是双乌黑漂亮的杏核眼,纯粹且勾人。和他记忆中的“柳寒妆”不太一样,但他姐姐原本就擅长帮人改头换面。给自己换张更年轻更貌美的脸,很合理,很正常。“三姐。”柳藏酒极度疲惫的眼睛里,闪出几抹璀璨星光,“我终于找到你了。”姜拂衣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我是藏酒啊,你离家时,我才五岁。”柳藏酒耐着性子解释,“这些年来你音信全无,大哥说你已经死了,我不信,偷跑出来寻你。”“长久?”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语气也不像撒谎,姜拂衣拧眉回忆她的海底世界,“你难道是我上岸之前养的那只绿毛螃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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