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反复翻滚着女帝在紫宸殿内瞪他的模样,也说不清最近怎么就老念着她。他便来瞧瞧韶音。谢安韫收留韶音,的确是抱着影射女帝的想法,早在女帝还是皇太女之时,还未官至三品的谢大人穿着深绯官服高踞马上,便远远地在猎场嘲笑那个拉不开弓箭的皇太女。他跟同僚说:“瘦小孱弱,天真烂漫,无当今圣上之一分威仪,待她践祚,岂不是社稷之危?”同僚让他小声点,他却嗤笑一声,狂傲道:“便是听到又如何!你觉得这位皇太女殿下,有胆量与我做对么?怕是抓来只小兔子,都能把她吓一跳。”“还不及寻芳楼里的美人,好歹会那么几个才艺。”这种有辱皇室的不敬之语,也就谢安韫敢说了。而一旦想到寻芳楼里的美人,脑海中便禁不住对比螓首蛾眉、楚腰蛴领,又惊觉那少女长得可真真是好看,好看得直直戳进了他的心底。忠这样的君,真是晦气。谢安韫想。这种漂亮的小美人,应该抱在怀里疼惜才对,她坐在上面谈论国事,他却在注视她流光潋滟的眸子。所谓持心不正,所见即是色与欲。色—欲与权势,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但一旦色—欲染上无上权势,则更令人欲罢不能。女帝就是这样。从前谢安韫只有掠夺占有的心思,倒也不会一直惦记着,最近却老是想着那小皇帝。她还踩他的脚。会伸爪子的猫才有意思,谢安韫是越来越觉得她很好玩了。他一路走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正好看到拐角路闪过的女子背影。谢安韫骤然眯眼。很眼熟。但这里不该有那人。韶音的一双眼酷似女帝,难道又冒出个身形背影像她之人?谢安韫登时拐了弯,朝那边走去。“大人?”身边随从愣了一下,心说韶音的屋子也不在这边,但也不敢阻拦。姜青姝一边在前头走,一边注意到身后似乎有人追来。谢安韫这人眼睛真毒,这都能瞄见她?因花魁献艺,寻芳楼今日出奇得人多,姜青姝脚步灵活地绕开那些人,一边利用拐角试图甩脱他,寻芳楼内满是衣香鬓影,重重叠叠交错的人影几乎迷了人眼,令谢安韫时而能捕捉那抹熟悉的身影,时而又看不见。酒意上头。他都怀疑自己是眼花了。就在此时,那女子的身影又出现了。谢安韫眯起眸子,再次追上去。姜青姝见拐了无数弯都甩不脱他,索性也不甩了,她瞄了一眼实时,霍凌此刻差不多完事了,正在朝约定会和的地方走着。她便故意引着谢安韫往那处。路过有些席位时,还特意抄了一只酒壶在手——她早就看不惯这人想给他点教训了,等会有机会就砸。谢安韫追寻了一会,失去耐心,命人赶走此处碍事的男客,又继续搜寻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心里也浮起一个荒谬的念头:若是别的寻芳楼女子,不应该这样不断地躲闪,难道真是她?小皇帝敢来这里?这可是他的地盘,她怎么敢来的,如果是她的话,来了可就没那么容易走了。谢安韫忽然发现事情朝着他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变得格外有趣起来,他认识她这么久,还从未有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感觉。对。就是惊心动魄。他此刻浑身血液都开始变得滚烫,眼底燃起一丝变态般的兴奋。直到那女子再次出现,他便大步追了上去。“哐当”一声,拐角处的少女毫不留情地将酒壶朝他的脑袋砸过来,谢安韫敏捷地偏头去躲,但仍被重重一磕,发出一声闷响。男人猛地朝一边歪倒过去,眼前有一瞬间的失明。“走。”霍凌发出短促的单字,把手递给身边的少女。等谢安韫的侍从赶来时,便看到谢大人脸色苍白,一手扶着墙缓缓站起来,一副刚被袭击的样子,吓得他们大惊失色。“大人,您怎么了……”殷红的血缓缓从男人额角渗出。谢安韫睁开双眸,一刹那冷冽无比,杀意毕露。“抓住他们!”他沉声下令。———京中昼夜巡逻的是金吾卫。兵部尚书谢安韫遇袭,几乎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金吾卫便以抓捕行凶歹人、扰乱京城治安之名迅速地冲入了寻芳楼,其速度之快简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君后赵玉珩早已暗中知会其任职金吾卫将军的兄长,在外蛰伏已久。寻芳楼在京中根基深厚,亦是达官贵人寻欢作乐之地,虽说朝廷官员作风铺张奢靡、沉溺酒色并不好,御史也会弹劾他们的私生活,但平时大家都心照不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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