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郎主一直如此,当年受更严重的刑责,也至多不过休养一两天,没人能让他荒废正事,他也不屑于展现虚弱的姿态,哪怕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也是靠着这份意志与狠劲,郎主才能走到今日。周管家把药放在他面前,又蹲下身来拾起地上的纸张,见到卧房里面挂着衣物,也下意识去收。身后却传来冷不丁的一声,“不用。”周管家迟疑道:“这是郎主遇刺那日穿的常服……奴拿下去洗洗……”“我让你别碰。”周管家觉得奇怪,却也收回手,收拾了一下其他物品,便打算退出去,临走时又问:“方才汤尚书派人传消息来,说刺客已经移交刑部,问大人要不要亲自去看看。”张瑾原本闭目静静冥想,闻言睁开了眼睛。不知为何,许是因为光线昏暗,周管家总觉得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慑人的冷光。他说:“拿一件常服来,我更衣后就过去。”……刑部大牢阴暗潮湿,带着一股子血气,这里曾羁押过无数风光一时的大人物,而一旦进了这里,便只有胜者和败者两种。胜者站在牢门外冷漠观赏,而败者身披枷锁坐在里面,等待着凄惨的下场。张瑾厌恶此地。因为他曾经也因为一桩案子被关在这里,整整一个月,受尽虐待折磨,咬死也不松口,因为他知道,一旦松口就会沦为弃子。终于,他拼着一口气挺到了最后。没有人能从里面爬出来还活成个人样,但是张瑾可以,甚至,当初对他动过刑的汤桓,后来万分感激他不计较以前的仇怨,反而成了他的心腹。为了让伤口渗出来的血迹不显眼,张瑾这日穿着身玄袍,几乎与地牢的黑暗融为一体。他负手而立,静静看着监牢里审了一半的刺客。汤桓跟在他身后,低声道:“这人嘴巴硬,该用的刑已经用过了,审不出幕后是谁,也不肯招认画押。”张瑾淡淡道:“审不出来,那就不审了。”汤桓怔了一下,试探道:“您的意思是……”“陛下那边这么快应允让刑部受理此事,你可知其中之意?”“难道……陛下是在顺着大人?”张瑾不置可否,看了一眼边上的狱卒,那狱卒连忙打开牢门,张瑾缓步进去。他端详了一下那刺客的脸,又问:“至今有几人见过他。”汤桓道:“刑部除了下官和看守审问的狱卒,暂时还没让人见过。京兆府那边……李巡刚递了折子就告病在家待着,估计也是怕得罪您,这回只怕是铁了心要装哑巴了。”张瑾回过身来,走向其中一个佩刀的狱卒,那人看着司空朝自己走来,吓得屏息垂头,只觉得“叮”的一声清响,腰侧的长刀被抽了出来。“啊!”一声惨叫。张瑾握紧刀柄,缓缓将刀从那刺客体内抽出来,哐当一声掷在了地上。一边的汤桓已经目瞪口呆,望着男人冷漠的背影,结巴道:“这、这这……您就这么杀了……”“我杀了么?”张瑾一边抽出帕子擦拭血迹,一边冷漠道:“李巡交过来的人便长这样,你汤尚书亲眼见过,谁说他不是刺客?若不是,该问李巡要人才对。”汤桓登时反应过来,反正人在他手里,又没人见过这些此刻的连,这个不愿意认罪,那就找个愿意说出幕后真凶的人顶包,能达成目的就行了。谁会知道人换了?给李巡十个胆子也不敢说,除了他,就只有派刺客的人知道,可谁会愿意自爆?汤桓唇角微微露出笑意,连连点头道:“司空英明,那其他人全调换,还是再审……”毕竟他们想让真凶是谁一回事,事实上到底是谁想杀张瑾,又是一回事。张瑾垂睫正擦拭着手上的血迹,闻言动作一顿,似是有些出神。再审。会审出谁?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一个人的脸,那个人对他半推半就,故意让他放下戒心,明明知道有多么危险,还是愿意在危险中尝试了,结果就是一刀狠狠地扎了进来。张瑾攥着帕子的手不自觉捏紧,眸底逐渐蒙上一层寒冽的冷意。他说:“不必审了。”他不需要知道是谁。反正此后,没有人再有机会杀死他。张瑾手中的帕子飘然落地,他猛一甩袖,靴底踩着手帕离开,头也不回。—刑部写好的状纸呈到御前后,姜青姝仔细过目,和心里猜得八九不离十。刺客供出的人是赵家一脉的武将。——忠武将军麻健。赵德元是先君后之父,如果是他,她会很难处理此事,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裆,逼赵德元认这个罪,极有可能把对方逼得狗急跳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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