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灼钰趁虚而入他,而他,在今日想起阿奚的刹那,惊觉自己也是趁虚而入。趁着弟弟不在,就用了些手段趁虚而入,得到了弟弟喜欢的人。得不到时,日日都想要。看到弟弟和她恩爱,他何其嫉妒,于是逐步靠近,送了坛酒而不被讨厌,就让他高兴许久。可那坛酒,都是阿奚提醒他送的。他占的也是阿奚的。现在自以为得到了被辜负,却被梁毫这句话震得惊醒,想起一开始,她并不属于自己。张瑾忽然沉默。“大人……您怎么了……”梁毫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总觉得司空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张瑾迅速转过身,“没事。”他能趁虚而入,那自然别人也能。与其说是她假意迎合却翻脸杀他,也许仅仅只是……他的趁虚而入并没有得逞,没有让她喜欢他。就是如此。她根本没有喜欢他。是他自作多情。真荒唐。一个天生的孤寂之人,妄图与他人一样拥有情爱,去抢,去争,以为得到了,还未沾沾自喜,却被捅一刀。张瑾回到府中,坐在卧房里试图冷静,看到那件衣服还挂在衣架上,上面的酒渍已经干了。那日客栈他穿的衣服。那天,她就伏在他怀里颤抖,忍着他笨拙的侵—犯,没有任何反抗。张瑾那一刻何其高兴,活了三十年,第一次与人有肌肤之亲,学会了疼惜一个女子,哪怕过程不满意,手段不光彩,地点也见不得人,他也还是得到了,把阿奚的阴影彻底摘掉,让她只属于自己。他抱着她,就像普通男人抱着心爱的妻子,想起掌柜说他们是夫妻,沉溺在幻想出的温柔乡里。伤口可真疼。前车之鉴无数,却依然要靠受伤来清醒。深夜,有人急急敲响张府大门,周管家连忙过来叫郎主,本以为他该睡了,却发现男人衣衫完整地坐在黑暗中,也没有点灯。周管家不禁愣住,“郎主……您这是……”“什么事?”男人抬起冷冰冰的双眼。周管家忙道:“是之前您被行刺的幕后真凶,调查有了进展。”突破口是一个可疑的铁匠。据说那铁匠过城门时,包裹不小心散开,露出许多银两,太过可疑,就被城门郎扣留了。那刺客刀剑上的标记是刑部指认赵氏一脉武将的证据,但张瑾知道,那标记应该是刻意为之,就是为了栽赃。同时要对付赵家和张瑾的人,希望他们能互斗起来的,小皇帝嫌疑最大。张瑾亲自来到那铁匠铺子跟前。他拿起放在一边的刀剑,仔细放在手中端详,冷声问:“怎么回事。”那铁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惶恐道:“官爷明察……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那天,有人拿着一个图纸过来,让我去给一批刀剑上打造那样的计划,那人给的银子很多,小的也没想那么多……就照办了……就是事后让小的远离京城……”“图纸呢?”张瑾问。一边连忙有人递上,张瑾仔细审视,冷声问:“什么时间。”那铁匠战战兢兢道:“就是……除夕那晚……”“让你打多少把刀?”“十把。”“来者是何身形装束,口音如何?”“那人……长得很高大魁梧,面色黝黑,眼睛比较狭长,眉骨那有个刀疤,腰上悬着个铁牌,看着像个将军,口音……不是京城口音,有些像北方来的……”“铁牌上纹样,可还记得?”那铁匠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依、依稀记得……”“给他拿纸笔,画出来。”张瑾在一边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描纹路,很快就将图纸递过来。张瑾只扫了一眼,便猛地闭目。对上了。这是平北军军牌。按此人描述,那个前来送图纸的人,应该段骁身边副将荀关。张瑾捏着图纸的手不断地收紧,心潮乱涌,好似被滚水烫过,手背上青筋绷起。是段骁,不是她?是他误会了她?张瑾猛地起身,冷声道:“把他关起来,等我下朝再来处置。”说完,甩袖出去。审完那铁匠已临到寅时,天完全未亮,百官已在宫门外等早朝,张瑾静静站在一侧,反复想着此事。如果是她想杀他,她为何要委屈自己和他在客栈做,如果不是,又为何不跟他说,任凭他误会?倒不如亲自问她。问个清楚。正这样想着,却见到几个内官快步过来,为首的女官扬声道:“陛下今日有恙,罢朝一日,各位大人请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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