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阿兄怀孕,张瑜就一直不在状态,一会落寞酸楚,一会悲愤不甘,一会痛苦纠结,五味杂陈,甚至恨不得找个角落躲起来,拿块砖拍晕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兄长怀了心上人的孩子这件事。可是,可是兄长他已经和七娘决裂了啊……七娘和兄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七娘也喜欢兄长吗?可又怎么会闹得你死我活,这个孩子要怎么办……他一会儿难过于兄长和七娘竟然有了孩子,一会儿又怀着希望想,这样的话,兄长是不是就能因为孩子暂时保住性命了……七娘会放过兄长吗?会放过这个孩子吗?如果七娘放过了,那兄长自己呢?兄长会接受这样的现实吗?还有……那他呢,他怎么办……谁来告诉他,他夹在中间,应该怎么办。少年坐在屋顶的瓦片上,手臂环着双膝,无助地蜷缩成一团,连发冠都歪了,高束的乌发洒满了脊背。他眼神迷茫,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要怎么告诉兄长这件事……兄长还没醒,他是不是该先告诉七娘,去求一求她?可是他面对七娘怎么说得出口,兄长醒来又会不会生气?张瑜从未如此痛苦纠结过,兄长卧房的灯烛彻夜不熄,是范岢在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以防兄长伤得太重撑不过去……他好像随时都要失去在乎的所有人。张瑜挖出了以前在院子里偷埋的酒,大口大口地灌进去,拼命想把自己灌醉,少年醉眼迷离,最后烂醉如泥地躺倒在了屋顶上,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月亮。“七娘……”他伸出手想触摸月亮,手在风中徒劳地抓了抓。抓不到。他今天才发现,七娘离他好远好远啊。少年微微闭上眼睛,俊挺冰凉的侧颜浸在如水的月光里,掌心的酒壶从指尖滑落出去,最喜欢的桂花醑沿着瓦片骨碌碌滚落,“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范岢不知道小郎君躲到哪里去了。他知道这小子是一时无法接受现实,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估计想冷静冷静。事到如今,这一对兄弟到底该何去何从,范岢也不知道,当年司空救了他的命,留他在府上效忠,所以尽管张府外已经全是禁军,范岢也依然会坚守道义,全力救治司空。他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天微亮时起身去厨房拿药,正推开卧房的门,就看到少年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眼睛发红,额发乱七八糟地耷拉着,还一身刺鼻的酒气。像只不知道在哪钻了的脏兮兮的小狗。“小郎君?”范岢吃惊地看着他。少年幽魂地般地杵在那,如梦初醒般,用鼻音应了一声,脑袋依然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低低问道:“我阿兄他……怎么样了……”“大人目前情况还好。”范岢说:“余毒未清,重伤未愈,加上流产太过伤身,为了大人的身体着想,暂时……我还是用安胎药稳住这个孩子,之后的事,等郎主醒了再说。”“嗯。”张瑜没什么异议,他想了几天几夜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在下先去熬药了,小郎君进去看看大人吧。”“嗯。”范岢离开了,张瑜在门口失神地站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然而才走了几步,他就如被雷击般,猛地僵住。“阿、阿兄……”男人正虚弱坐在床上,胸前和手臂都缠着厚厚的布条,衣衫松松披着,露出大片苍白的肌肤,墨发披散,双眸幽深,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静静看着他。兄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方才他和范岢的对话。第263章 皇太女1张瑜有些不知所措。他就僵硬地站在那儿,和张瑾久久对视着。空气仿佛都凝滞住了。谁也没开口。张瑜喝了一夜的酒,也没有想好怎么办,根本没有做好告诉兄长怀孕之事的心理准备,此刻猝不及防撞见兄长苏醒,连酒都吓醒了大半,大脑彻底混乱起来。少年心脏砰砰跳得厉害,浑身僵硬,尴尬且无措,甚至生出一丝逃避的心思。这让他怎么说。他恨不得夺门而逃。可兄长已经听见方才范大夫的话了吧?他现在再怎么逃避,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少年僵硬地站在那,试图在大脑内搜罗出只言片语来,气氛却因为这短暂的沉默显得更尴尬。还是张瑾先开口:“杵在那里干什么。”他说话的语调一如既往地清冷平静,却透着一股浓重的虚弱无力,嗓子发哑。说话间,似乎牵动了伤口,眉头皱得更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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