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耳边嗡嗡作鸣,她难以置信地回眸,满腔的怒火宛若被冷水骤然浇灭。方才她还能愠怒,但此刻她心底只余下了至深的寒意。沈希干涩地说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听不懂吗?让你退婚。”萧渡玄没有抬头,声音也轻轻的,但那深重的压迫感依然是尽数倾覆,“朕的侄媳,不能是一个不贞的女子。”压在梦魇里经久的恐惧都化作实形,像是浓黑的乌云般向沈希袭来,一时之间她无法言说这种从魂魄深处生起的震悚。她无法克制地看向萧渡玄的眼睛。但他只是平静地接过她的视线,淡声说道:“好好想想。”说罢萧渡玄便令候在外间的侍卫送沈希走,完全没有给她再多言的机会。*沈希心神不宁,直到下午萧言过来接她时,她依然是烦乱的。好在此番入寺没带什么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可直接离开。萧言听说她手受伤的事,颇有些紧张,来得时候还带了两瓶药膏。他关切地说道:“表妹,你的手好些了吗?”萧言满心满眼都是她,仔细地看向她的伤处,一见那细微的血迹眉头都皱成了“川”字。沈希被萧言这幅苦大仇深的表情给逗笑了,心中的阴霾也散了少许。她笑着说道:“表哥,早就不碍事了,本来就没什么,都是族姐们太小心,连这等小事都要告诉你。”他对她的爱是毋庸置疑的。当初她与旁人订亲的时候,萧言都没有改变对她的心意,始终默默地守候着她。萧言就算在平王的事上迟疑,也永远不可能对她犹豫。想到这里,沈希的心神稳了稳。总会有办法的,这是属于她、也注定该是她的幸福。“就是你这样藏着掖着才不好,”萧言敲了下沈希的额头,像兄长般教训道,“先前在信里总是报喜不报忧就算了吧,现今我人在你的身边,竟也想瞒着我。”沈希故作吃痛,捉住他的手腕:“好表哥,我不会再如此了。”她的笑颜清美,粲然得叫人移不开眼。平素沈希总是矜持端庄的,此刻流露出少女情态,如若落了清露的新花,令人心尖都禁不住地颤。萧言耳尖发红,微颤着指节握住沈希的手,认真地叮嘱道:“表妹以后可要小心些了,这一伤少说也要两日才能退去血痂。”沈希不怕疼,但很讨厌痒,尤其是生痂时的那种难耐的钻心痒意。她心神微动,刚想说些什么时,突然和不远处的一双眼撞上了视线。是萧渡玄。他又换回了玄色的正装,与身旁的侍从轻声地交代着什么。萧渡玄的目光随意,但沈希却下意识地就将手抽了回来,萧言有些愣怔,抬起头才发觉不远处走来的人是萧渡玄。萧言紧忙上前,去向他行礼问候。萧渡玄也如关爱后辈的叔叔般,温和地免了他的礼。叔侄相得,融洽和睦,简直跟寻常人家一般,看得众人都颇为艳羡。族姐拍了拍沈希的肩头,笑着低声说道:“姐姐们的夫婿全都加起来,也比不上萧世子独得圣心,小希可真是好福气!”沈希勉强地笑了一下,应道:“阿姐说笑了。”她听不进去任何的赞许声,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被萧渡玄微微弯起的那两根指节夺去。他含着笑,目光和柔。但两个人的默契就是如此,萧渡玄一言不发,沈希也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两日。两日内给他答复。她死死地攥住手指,让自己强撑着镇定,但后背却已然生了冷汗。萧渡玄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让她退婚。第九章沈希强忍住心底的躁郁,随着族姐们向山下走去。路虽然是开出来了,但雪还没有化,积在两侧,山路亦仍有些湿滑。即便如此,众人依旧是说着笑着走下去的。这场雪虽然来得急,落得深,但常言道:瑞雪兆丰年。长达两年的动乱彻底平定,处处都透着生机,连山麓的茶铺子都挂着灯笼,迟迟没有摘下,映出热腾腾的红。食客也皆是笑着谈话,连生人之间都多了份热络。所有人、所有事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唯有她仍然深陷在淤泥里。沈希心口沉闷,像是压着一个大石头,她勉强地露出笑颜和萧言告别,直到回到府里后情绪才渐渐平复。弟弟沈宣回来了。他们是龙凤胎,只不过生得不太一样,是再亲近不过的姐弟。沈希更肖父亲,雪颜清美,朱唇丰润,是很端庄贵气的长相,最讨女性长辈的喜爱,唯有眉眼间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风流,眸光流转,顾盼生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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