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同落入熊熊烈火。司慎言紧抱着怀里的人, 把他的脸护进自己的胸膛,他片刻犹豫都没有, 蹬在墙边不知什么烧着的东西上,原路而回。火焰被二人掠过的疾风惊扰, 生出勾扯二人的魔爪。司阁主的衣裳没浸水,多处起了火, 落地的瞬间, 抱着满月就地一滚, 压灭火苗子,才把人从怀里扶起来,急切地上下打量他:“伤到没有?”纪满月这会儿确实不太好。勒晕达奚,他就几近力竭, 他的心肺在浓烟中被熏呛得难受极了, 只想赶快逃离火场, 眼看成功,又出变故,岔气和浓烟相冲,一口全都憋在胸前,几乎窒息过去。若非是司慎言冲过来接住他,可能他落入火海,便真的起不来了。纪满月大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跌入司慎言怀里的那一刻,就下意识抓着司慎言的衣裳,像抓着依靠。到现在都没松开手。他呆愣愣的,脑子里全是刚才司慎言冲过来的画面与感触,他的焦急、他带来的安全可靠、他衣裳被火焰烤得干燥又熟悉的香……都与可怕的灼热形成对比。好一会儿,满月才咳出声来,嘴里返出来全是烟尘的呛味。这一咳嗽,险些将肺咳出来。司慎言拍着他的背,等他平复,焦急回身吩咐道:“莫大夫还没回山吗,叫个医师去中厅!”纪满月说不出话,摆手示意他无碍,缓平气息,急道:“火场里,除了达奚,还有旁人!”达奚被他勒晕了,不可能那么快就起身暗算他。司慎言见他好歹不是刚才那副紧抓着自己衣襟,脸色煞白的可怜模样,终于放下点儿心,向吴不好吩咐道:“你和紫元善后,把人都带到中厅去,”说着,又对满月无奈地假嗔,“让你信我的?”在对方膝窝处一带,把人抱起来,往中厅去。纪满月任他抱着,没挣扎,不知是不是依旧心有余悸,手环在司慎言脖子后面,下巴垫在对方肩膀上,不说话。他肺里呛了烟,略重的呼吸声,响在司慎言耳边。司慎言觉得,这简直就是在勾他的命。想加快步子,又舍不得把他放下的分别。直到司阁主将随侍甩开些距离,满月才在对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只是从来都习惯一个人做决定。说话时,气音更重了。司慎言心里那点儿气,顿时给他吹没了。平心而论,这事儿不怪纪满月,二人之间,根本还谈不上无条件的信任。他曾对满月一剑致命是事实,伤害就在那,痊愈了,疤还在。而与原主对血月长久的不上心相较,自己对他短时间的好,太微末了。更何况张晓于纪满月,难以言喻的重要。这次的变故,其实不必上纲上线到信任与否,满月只是不放心。想着这些,司慎言叹了口气,闷着声音道:“没生气,就是心疼。”满月没再说什么,他曾经那么质疑司慎言对他态度变化的初衷。但刚才他坠落的刹那,对方脸上的焦急冲进他的眼睛里,瞬间就冲乱了那些猜忌。也冲乱了他的心。他挡下鞭骨之刑可以是当众做戏,他的酒后真言可以搀着虚情。但刚才骤然而来的变故……情切关心,装不来。满月的心因此变得柔软——难怪都爱纸片人,但总是要分别的,以后隔着一层屏幕看你,还认得我吗……他不甘心乱如麻,强装镇定的问道:“若是张晓,钓不到阁中的异心人呢?”如果对方认为只放火就足够让张晓葬身火海呢?纪满月不傻,床上没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司慎言的安排。司阁主没答——不可能钓不到。他暗暗散了消息出去,说张晓身为暗桩,知道是谁放走了钟岳仙。天赐良机,对方非要看着张晓死的彻底才对。这消息独没让满月知道。他怕他关心则乱。他让吴不好守着他,但……这人真不是一般人能守得住的。当初厉怜不行,如今吴不好也没这能耐。好在有惊无险。二人一路沉默依偎着,到了中厅偏殿。刚才在火场,阁主就着急找大夫。他和满月前脚进屋,后脚大夫就来了。急急火火,跑了满头大汗。一进门,司慎言就赶落着他给满月瞧伤。但其实,纪满月没什么伤,憋气窒息是旧伤加上呛烟闹的。被抱着缓了一路,已经平复得差不多。偏殿灯火明亮,二人这才看清彼此。司阁主从未有过的狼狈,靴底焦了,一袭白衣,风流全无,袍角袖子全烂了,脸也蹭花了,还汗涔涔的,星点汗迹落在鬓边没干。好在他头发束着,不然可能还要来一出烈火燎原的惨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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