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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慎言心里撇嘴。“两天,”孟飘忱道,“是你身体承受的极限了,我知道你豁得出去水深火热,但我得保你平安。”司慎言无奈,道一声多谢,又向木易维道:“敛允兄。”“啊?啊……”木易维一下回神了。“劳烦用战鹰,替我给暗侍传个信,让他这些日子听满月调遣。”木易维点头,问道:“不顺道给纪大人稍句什么话吗?”司慎言眼珠转了转——哼,不稍。见面细算。然后,这两天司阁主切实体会了一把“身体承受的极限”,如果不是确信姑娘是医家圣手,他甚至觉得这丫头是个酷吏,变着法儿来给自己上刑的。最要命的是,这“刑”要不停歇地熬着。孟飘忱给他的药喝下去,片刻就好像能在胃里活过来,有无数细小的“活物”,顺着经络血脉,爬满周身——又疼又痒,却隔着皮肉,碰触不到。他问孟飘忱这是不是错觉。结果孟姑娘只是回以高深一笑。待不大会儿功夫,姑娘几根银针扎下去,“活物”就更像得了驱策,往脑子里冲。好不容易捱得缓上来些,又要从喝药开始……这滋味配合着姑娘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司慎言简直要疯了。大冬天的,他总是个把时辰,衣裳就能湿透。好在,孟飘忱说两日,就真的是两日。第三日一早,她又来诊脉,给了些药物,把司慎言放了。说回大越都城里的乱子。纪满月从安王府回来,与紫元交兑过细节,便回卧房养精蓄锐去了。小质子暂时不会有危险,否则根本用不着拿纪深偷天换日。他一觉醒来,已经上灯了,起身换了便装,一边将护臂往长袍的窄袖上扎,一边往门外去,出屋见紫元和厉怜等在中庭。“人都安排好了吗?”满月问道。紫元道:“迦楼罗和紧那罗两堂的兄弟已经等在三里弯了。”满月点头,道:“咱们走,”他迈步往前,厉怜适时地把外氅给他披在身上,满月便停下脚步,偏头问他,“你是同去,还是在府上等我?”“我……”厉怜犹豫。紫元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平日私下你都师父长师父短的,巴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不落地给纪大人当尾巴,今儿怎么犹豫了?”满月适时地找补:“怎么了,怕动起手来,我护不住你?”“当然……当然不是了。”这是一个不甚清朗的夜。近圆的月亮在云彩里躲着,犹抱琵琶。三人趁夜色,到了地方。展目望,有秃树、有荒草,有曲里拐弯的官道,唯独没人。“三里弯”正是由这连绵不断的拐弯得名的。夸张地说,大弯接小弯,足有三里。厉怜小声道:“师父……怎么没人啊?”满月笑着向紫元使个眼色,紫元会意,学了一声鸟叫。跟着,不远处的树上和荒草从里,传来两声回应。厉怜恍然,不及再说什么,就被他师父拎住了领子。满月轻声道:“起。”厉怜借力,和师父跃上身后一棵两丈来高的树。紫元也自行藏起来了。三里弯又变得沉寂,寒冬旷野,连风都懒得说话。厉怜蹲在树枝上,半扶半抱着树枝子,片刻就手脚发冷,低声道:“师父,你从前也总是做这样的事吗?”太苦了。满月轻功好,在高树上,不似厉怜那般紧绷,随意地抱剑倚着树干。月色打不亮他的面容,却让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如既往漫不经心地平淡里,好像藏着苦笑。“是啊,”满月道,“从前只觉得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是潇洒率性,待到这江湖路用自己的脚走过一遍,才知其中的一言难尽。”他微低下头,看厉怜。厉怜与他的目光一触,居然有点读不懂那双眼眸里的情绪,看着温柔,但又蕴着不明深意的悲凉。“若是当初没遇到我,你可能不会走上这条路,我安排你去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好吗?或者你可以帮我打理个隐秘的居所。”满月道。厉怜愣住了,低下头,片刻才道:“不要,私居谁都能打理,我只想永远跟着你,当初若是没你救我,我早就死了。”满月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看他,遥望都城的方向,这个高度,隐约能看到城头整列的火把璀璨,护住城中的万家灯火。正在年里,有官军在城上放烟火,如一颗颗流星反冲入苍穹,爆出银灿灿的星辉,让今夜暗淡的真星星,更没有颜色了。满月笑了,在烟火灿然中,站直身子抻了个懒腰。与此同时,一阵马蹄急响由远及近。片刻已经能见月影孤客,驰骋而来。来人黑巾蒙面,身披的斗篷兜出了风的形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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