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被他一句话牵扯了心,悲鸣道:“娘娘——”一人哭,引得众人哭。一片悲声中,满月运力一送,萧玉又被送回烈火熊熊的窑口里。窑口是焚化圆寂僧人用的,根本就没有门,只有个拱形的洞口,任凭火舌往外舔。烈焰肆虐的拱洞里,被火红包裹的人形在挣扎,人形繁冗的衣裳须臾间也熔化得什么都不剩下,她的四肢因为温度骤升而抽搐。显而易见,蛊虫有萧玉皮肉的保护,一时死不了,高温只会让它们更加暴躁难安。眼看,它们又一次要冲出来。但那会是一副什么样子……谁也没想到,化身窑能有烧活物的一天。满月环视四下,寻不见什么东西适合堵洞口。他万不愿意萧玉死后,还要经历这般不体面的一遭。正无计可施。突然,身后一人急奔过来,掠过满月身侧,直冲向熊熊火焰。“姊姊,杳枝来陪你了!”声音被卷进烈火,杳枝的身子也被卷进烈火,她抱着萧玉,紧紧地圈着。灼眼的高亮中,两个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逐渐分不出彼此。生扑烈火殉主,骇住了所有人,悲哭声停下,只有佛咒仍在继续。直到急促的军靴声打破了慈悲。“报——”来人灰头土脸的,身上血迹斑驳混着灰泥,看不出伤到底是不是在他身上。看他衣裳的底色该是个斥候,这风尘仆仆的模样看一眼就是从江平郡摸爬滚打赶回来的。“陛下,”他以头抢地摔在御前,“乱军有火炮,还有火琉璃,江平……江平城破了……”这一句话,把《往生咒》也叫停了。竞咸帝深吸了一口西北风,沉声道:“丰年呢?”“侯爷带军后撤,还在守,但……”不用说也知道,满打满算的四万守军,没了城防,怎么能守得住十万有火器的乱军?战线很快便会压至都城城关,到时候若是不放守军入城,便得眼睁睁看老将军带兵死守,若是放守军入城,时机万一拿捏不好,城门即刻便会破。“援军何时能到?”竞咸帝喝问道。兵部尚书出列跪倒:“重型火器行得慢……”竞咸帝站得僵直,让人生出种错觉,他连头发丝都硬邦邦的,是一座雕像。他合眼,片刻再又睁开,眼眸中对萧玉的百般深情消弭不见,只剩下杀伐的寒意:“十六卫留金吾卫在城内,其余悉数与朕前去城外安明关接应守军!”话音落,抬脚便要走。越安寺满院子的臣子顷刻跪倒,人墙一样挡在竞咸帝面前:“陛下三思——”皇上要御驾亲征,自然要拦。先皇还执政时,都城周围曾屯重兵。摄政王通过守军闹过一次乱事,乱事平息之后,先皇借机将重兵分散至边疆四方——边陲安定,都城便安定。先皇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家那不消停的老兄弟,古稀之年,反骨才破土生芽终于压不住了。如今,禁军十六卫加在一起不过六万。细算倒是与乱军有恰好的一抗之力。纪满月从这恰好里,隐约品出股处心积虑来。但当务之急,箭在弦上,战局瞬息万变,再耽误功夫,战火便真的要烧进城了。根本容不出多余的时间给他印证猜测。朝臣们跪得严丝合缝,皇上想走,就得踩着他们的后脖颈子踏过去。眼看皇上忍在爆发的边缘,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殿下劝劝陛下,从长计议,留得青山在,莫要涉险。”竞咸帝看向满月。“父子”对视须臾光景,满月躬身道:“大越的天家血性,才是民心所向,只要儿臣一口气在,便不让叛军踏入都城半步,还请父皇,坐镇宫中。”若真的守不住,皇上得以苟延残喘几口空气,总是多一分希望能等到援军。竞咸帝愣神片刻,哈哈大笑起来:“摆驾回宫,朕就坐在金殿之上,和满朝文臣半步不再退,直到你们回来!”帝王家上阵父子兵的豪气干云把文臣劝诫陛下从长计议的颓靡气烧干了。诸臣纷纷后撤,让开一条通路。第150章 神来之箭安明山脉山峦叠嶂, 像一个巨人将都城抱在怀中,两手合围之间,开了个缝隙, 是安明关口, 出关便算彻底出了都城范围。满月带十六卫和东南阳天众将领上城, 用千里镜, 看见远处厮杀扬起的烟尘。片刻,斥候来报, 江平郡守城主将程方死守城关,横刀立马于城门,为丰年争取出些许还转的时间, 最终以身殉国。丰年速往后撤,利用三里弯的地势迂回游击, 暂时把敌军牵制住了。老将军命先行部队在兜转的弯路上挖出很多深沟,作为临时战壕。一来可以躲避火炮轰炸, 二来重型火器,想要越过连绵的坑洼, 很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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