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一路走一路打量,来时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此时连门户都无人值守。“看样子你们净军染病的人不少呀。”阮继余翻她个白眼。府门外围着气势汹汹三四十名村民,有男有女,以壮丁居多,这边只伶仃两个净军同他们对峙。阮继余排开众人走到最前头,目光冷冰冰扫过一众村民,“尔等做甚?”领头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精壮小伙,壮如牛的体格,举着榔头指住阮继余,“来得正好——今日说清白,你们来雷公镇做什么?”“公务。”“什么公务?”阮继余语意倨傲,“我之公务——需向尔等禀告?”小伙愣一下,又鼓足气势,“什么公务要把家里的病人都拉出去?你们把他们怎么了?”“病人都在北祠堂,有大夫集中诊治。”“我不信——”小伙梗着脖子叫,“我要见我媳妇,我要见我阿母。”事久生疑。果然雷公镇村民已经开始怀疑净军了。如今府中净军染病减员——如生民变,就这几个人未必收得了场。第7章 瘟疫“可以。”阮继余冷冰冰道,“人在北祠堂,里头都是病人,你既然要进去,便留下安心做活,不要打算出来。”小伙一滞。跟着的人交头接耳议论,半日不得消停。阮继余站着等他们商量完,“闹够没有?闹够便回去,此处督军驻跸,岂容尔等喧哗?”“不给个说法,我们绝不回去!”小伙振臂高呼,“我们家里的病人,为什么由你们摆布?人吃五谷,谁不生病,犯王法吗?”小越说越气势越足,“病了便要在家养着,我这便去祠堂接阿母媳妇回家,我看谁敢阻拦?”阮继余皱眉,“接回家做什么?你家里有大夫?”“祠堂就有大夫了?祠堂只有泥菩萨!”小伙大叫,“你们休把我等当傻子,镇子上的病人一日赛一日多,祠堂里的泥菩萨要是能治病,怎的只见人往里抬,不见好人走出来?”人群中被他鼓动,便放开议论,一时间七嘴八舌简直停不下来——“光我们胡同,一夜过去少了二十好几个,都是一模一样的病症,这事绝对不一般,说不得便是瘟疫。”“把病人从自己家里赶出来,关去北祠堂,必是怕这个病过给好人,既染了病便放在祠堂自生自灭。”“可是在外头也没有用处啊,这不是一天一天地都在往里抬人吗……”正吵得跟烧开的锅子一样时,人群中一个女人的声音极尖利地叫,“他们想困死我们——”众人齐齐回头。女人抖一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小小声道,“他们把咱们围在这里,想必是怕咱们镇子里的人把瘟疫带去外头——他们要我们困死在这里!”这一下冷水入了热油锅,一群人惊慌失措。忽然有人叫一声,“还等什么?等死吗?弄死看守,咱们冲出去——”众人如梦初醒,齐声叫,“冲出去——冲出去——”扑上来便去抓打门上净军。阮继余跨前一步将丁灵拦到身后,“你从后门走。”丁灵冷笑,“走什么?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这些人想出去找死,拦他们做什么?让他们去不就是了?”她说话稀奇也罢了,还拉住阮继余避开,主动让出通路。人群本在闹着要走,见她这作派反倒犹豫起来,你看我我看你,竟是半日没人动弹。领头小伙指着丁灵问,“你说谁是该死的鬼?”“谁答应,我就说谁。”小伙一肚子惊慌恐惧混着恼怒正无处发作,见丁灵不过是一个娇怯怯的小姑娘,举着榔头便往上扑,堪堪扑到近前,被阮继余举刀格挡,榔头平空飞出去。阮继余握着胳膊一带一翻,小伙平地里翻个个儿,一个马趴,摔成狗啃泥。丁灵看得解气,指着他向一群人道,“这么个大傻子,你们跟着他——能得什么好?”一群人面面相觑。丁灵道,“雷公镇外早被净军围住,各路出口都有军士值守,冲出去?你们拿什么冲?拿你们的天灵盖?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有人大声道,“此处有瘟疫,留下是死,出去也是死,冲出去说不定还有活路!”人群瞬间鼓噪,许多人在喊,“冲出去——大伙儿一齐冲出去——”喊半日,仍然立在原地未动弹。丁灵冷笑,“不怕死只管去,出去死得更快。”“小娘在放什么屁?”丁灵道,“外方圆百里的大夫都在雷公镇。你若没染病也罢了,若染上病症,出去寻不到大夫,难道不是死得更快?”“你胡说——”“北祠堂就在前头,不信自己去看。”丁灵道,“记着余都统方才说了,既然要进去,便留下做活,照顾病人,不要打算出来——外头有没有病人我不知道,里头可尽是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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