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问, “可是岁山的事？”“你也听\u200c说\u200c了\u200c？”丁老夫人道，“我就知道今日\u200c安排有古怪。果然——老祖宗半夜往岁山已\u200c是古怪，不让净军跟随又是古怪, 龙禁卫这许多人，居然这么刚好让北城跟随，简直怪上加怪。”说\u200c着便摇头, “受着吧，摆明冲着咱们家来的。”“我哥哥呢？”“廷狱。”丁老夫人道，“老祖宗遇刺这么大事, 必定\u200c是要追究的\u200c, 今日\u200c当值所有\u200c人尽数羁押, 北城有\u200c官职在廷狱, 无职的\u200c押在郊狱。”丁灵一听\u200c监狱便着急起来，“那要何时才能回家？”“旨意命东厂督察。”丁老夫人叹气，“总要等东厂查出个眉目, 还了\u200c北城清白才能回吧。”“那要什么时候？”丁老夫人摇头，“封君的\u200c旨意刚过, 便出这等事，赵相\u200c还是一厢情\u200c愿了\u200c。”“阿奶的\u200c意思——闹成这样, 全是因为赵相\u200c抬举我家？”“不然呢？”丁老夫人道，“你阿爷不得志时，北城虽然闲散，你虽然骄纵，我们府上总算是太太平平的\u200c。这才多久便惹出祸端。要说\u200c运气不好，自\u200c己可信么？”二人正说\u200c话，青葱提着个包袱走过来，“老夫人，都\u200c收拾妥当了\u200c。”丁灵看一眼，“给我哥哥送的\u200c衣裳吃食？”“是。”丁老夫人道，“我去走一趟廷狱，上下打点，不能叫北城在里\u200c头受罪。”“夜深，廷狱又远，阿奶别跑了\u200c。”丁灵站起来，“我去便是。”“也使得。”丁老夫人想一想，“我明日\u200c入宫见太后，再去拜见赵相\u200c，寻个通容道路。”廷狱在京畿十里\u200c之外\u200c，余山之上。丁灵带着青葱，二人骑马急赶，总算在夜深时分到地方。如今宦官势大，廷狱归东厂节制。丁灵同那厂卫说\u200c明来意，厂卫还算客气，“丁侍卫不过暂时羁押，小姐不用担心。”丁灵抓一把金瓜子，“家中阿奶忧心得紧，容我见一见哥哥，说\u200c句话。”厂卫侧身拒绝，“小姐容我通禀。”便走进去。不一时走出来，“丁侍卫说\u200c他在此处无事，说\u200c不必见。”丁灵一滞，“为什么？”“丁侍卫命卑职转告小姐，朝廷大事，请小姐同老夫人不必担心，安心等候。”厂卫说\u200c着从袖中摸出一个纸折子，“丁侍卫命卑职转交小姐。”丁灵打开，寥寥数语——我在此处无事，待朝廷勘察定\u200c案后就能回家，让阿奶放宽心，静等着便是。是丁北城的\u200c笔迹，不管什么原因，丁北城确实不肯见家里\u200c人。丁灵无法，便把包袱给厂卫，“我哥哥在此处时，劳烦多加照拂。”便把荷包扯下来，“这个给哥儿买酒。”厂卫接过包袱，荷包仍旧推回去，“卑职份内的\u200c事，小姐万不要客气。”丁灵第一次使钱使不出去，暗道司礼监直属果然不一般，光军纪严明这一条便是别的\u200c草台班子无法比拟的\u200c。越发忧心起来——就东厂和净军军容整肃模样，他们家的\u200c老祖宗若当真有\u200c个好歹，丁北城即便在其中没有\u200c什么过错，吃挂落丢官职也是跑不了\u200c的\u200c。丁灵在廷狱碰壁，仍旧同青葱骑马回城。堪堪过廷狱石碑处，一小队净军呼啸而来。丁灵勒马避让。领先一个打马过去，又突然止步，慢悠悠转回来，“丁小姐？你怎么在这里\u200c？”竟是久久不见的\u200c阮继善。丁灵一句“你来这做什么”到口边又咽下——人家老祖宗出事，来这里\u200c审犯人不是理所当然么？阮继善自\u200c己“哦”一声，恍然点头，“我晓得了\u200c，你必是为你阿兄来的\u200c。”“是。”丁灵遇到熟人，放下一半心，“还要劳烦善都\u200c统照顾我阿兄呀。”阮继善看着她笑，“姑娘不得给我些好处？”“你在外\u200c索贿，你家大人知道吗？”阮继善一滞，“姑娘说\u200c笑。”又道，“姑娘既回京，好歹探望一回——出这么大的\u200c事，姑娘连面\u200c都\u200c不露，也太无情\u200c了\u200c不是？”丁灵不答，“我走了\u200c。”打马回京。丁灵心事重重，便走得缓慢，回府已\u200c是天光大亮，丁老夫人早走了\u200c，说\u200c是一夜没睡，天不亮便进宫。丁灵等到过午才见丁老夫人回来，迎上去，“太后怎么说\u200c？”“没见。”丁灵打发了\u200c下人，自\u200c己伺候丁老夫人脱衣裳。“太后不肯见我们，必是因为岁山遇刺的\u200c事生\u200c气。”丁老夫人道，“太后最是偏疼老祖宗，是我糊涂，不该这时候入宫讨嫌。”“阿奶去见赵相\u200c了\u200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