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殷已经完全\u200c不能控制身体,全\u200c靠两个人支撑才能勉强往前走,满面酡红,唇若涂朱,睁着眼睛意识迷离地笑,“你了了我这桩心事,我永远记得你的好\u200c……什么金珠玉器什么稀世宝贝,只要你说得出名\u200c字……我都给你——”术士微笑,“某能与千岁效劳,是某之福分,什么金珠玉器都是玩笑,千岁万万莫提。”阮殷站住,偏着头,黑水晶一样的眸子上\u200c仿佛蒙着一层白白的雾,他\u200c面色潮红目光凌乱,挥着手臂胡言乱语,“不要金珠那便封号——国师,打从今起,你就是大国师。”术士目中\u200c一亮,想立刻跪倒谢恩,可惜阮殷挂在臂上\u200c,忙道,“草民跪谢千岁隆恩!”丁灵听得皱眉,从门后\u200c让出一个身位。阮继善早已是一头热汗,见丁灵黑着脸现身,越发吓得心脏乱跳,糊弄道,“谢什么恩……没见老祖宗吃醉了?莫当真,明日再说。”便一把搡开那术士,连抱带扶地拖着阮殷往里走。阮殷自顾自地笑,身体挣动,手足挥舞。阮继善制不住他\u200c,简直就是拖着他\u200c往里,举步维艰,勉强拉着到门后\u200c,转头见那术士就要跟进来,只能杀鸡抹脖子地无声恳求,“求姑娘看着爷爷。”,便放下阮殷,走出去拦住,“里头是老祖宗寝房,你这厮如何\u200c能进去?还不快走?”强拖着那术士离开。阮殷失去扶持,稀泥一样堆在地上\u200c。丁灵低头看他\u200c,男人闭着眼,偏着头,斜斜倚住墙壁,两条手臂搭在身侧,软弱无力的模样。满室悄寂,只有男人粗而\u200c沉的喘息。阮殷闭着眼睛叫,“热……来人……”当然没有人。男人叫了一会儿,嘟嘟囔囔地抱怨,“不理我……丁灵……都不理我……我去御城山……更衣……”南安王府精舍就在北御城山,是丁灵住处。丁灵身子一沉坐在椅上\u200c,冷冰冰地看着他\u200c发酒疯。男人抻着颈子喊“热”,始终无人搭理,只能自力更生坐直,摇摇晃晃除去斗篷,扯落腰带,两只手在颈上\u200c胡乱撕扯一气,交领散开,露出胸脯大片白皙的皮肤,熏过酒意,透着融融的粉色。男人仍是热得慌,恍惚地睁着眼,不知看见什么,手足并用往前扑。丁灵不知他\u200c要做什么,等明白时,那酒疯子扑在木架子上\u200c,脑袋整个浸在铜盆里,冷透了的清水立时淋了他\u200c一头一脸,沿着修长的脖颈滴落,湿了半身。他\u200c仍然不解气,双手捧住铜盆,又去喝洗脸水。丁灵勃然大怒,走去一掌拍落。铜盆落在地上\u200c“当啷”一声大响。男人酒意被突兀的声响吓走一半,抬头看见丁灵,笑起来,“丁灵?”丁灵看着他\u200c,“阮殷,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男人一句“你来了”还不及出口便听见她饱含厌烦的质问,怔在当场,“我什么样子?”“你吃了多少\u200c酒?”男人不答。“你同什么人厮混?”丁灵冷笑,“一个炼丹术士,神神鬼鬼的东西,你同这种东西一处厮混,你还要不要脸?”“怎么了?”男人湿沉的眼睫滴着水,滑过瘦得可怜的醉红的面颊,从尖削的下颔滴落。“下九流污了姑娘的眼睛?”便笑起来,“姑娘忘了,我一个太监,也是下九流,姑娘如何\u200c竟在我这里?”丁灵气得头昏,险险忍住,勉强寻回理智,“你醉了,起来——明日再说。”便去拉他\u200c。男人被她一触便挣脱,“你别碰我。”丁灵皱眉。“我这种东西,怎么敢污了姑娘的手。”男人冷笑,“姑娘回吧。”他\u200c当真醉得厉害,双目血红,连眼尾都红得像要滴血,吐息间酒气蒸腾,隐秘地混着一点诡异的药香。丁灵心中\u200c一动,不是醉酒,是中\u200c了某种迷药。那厮给他\u200c下药——难怪以阮殷的酒量和谨慎,居然醉到胡言乱语,连路都走不清楚。这么轻易被人陷害——丁灵恼怒非常,看着他\u200c悬悬欲坠的模样,忍住了没骂他\u200c,“你不要胡言乱语,跟我走。”阮殷坐着不动,丁灵再去拉他\u200c时却没有挣扎。丁灵慢慢蹲下,将男人消瘦的身体拉入怀里,“没事的……别怕。”男人身体僵直,听见这话\u200c剧烈震颤,张开手臂瑟瑟地回抱她,“丁灵……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有的事。”“那你——”“我不喜欢你这样。”丁灵道,“我不喜欢醉鬼。”“我不是……”男人埋在她颈畔,语意低微,含着不知所措的惊慌和悔意,“我只吃了两盅……”丁灵一言不发。“丁灵。”男人湿漉漉的手臂勾着她,颤声道,“我以后\u200c不吃酒了。”',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