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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贪婪,你要我给你多少兵?”谢熠秋瞧着他通红的快要渗血的咬痕,声音悠然道:“自己数去吧。我都没咬出血,怎么算是贪婪?”“你贪我一条命,还不够贪婪吗?”顾濯如是说,却见谢熠秋微微抬起身子,轻轻啄了一下那被咬过的伤处,“那便算我贪了。”顾濯舍不得再勒着他的手腕,便松开了手,眸中噙着一抹笑,在那人额上缓缓落下一吻。他曾经企图忘记这种令人贪恋的感觉,将自己铸成铜墙铁壁,却在心底又时时挂念着,而今一见着他,便瞬间缴械投降了。从前他厌恨被人利用的滋味,如今又心甘情愿为他纳兵,似乎不仅是为了他,更是为了自己。从前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不过就是一场没有敞开心扉而导致的笑话,如今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彼此,露出了各自的伤疤。冬夜寒风狂呼,在黎明的晨曦中隐去了张狂,归于宁静。顾濯一大早的功夫便冒着寒气出了门,遣人将地窖里的脏东西收拾干净了,才带着热食回了屋。谢熠秋裹在被子里,被顾濯抬起了半个身子,软塌塌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困,再睡一会儿……”顾濯坐在一边扶着他,“昨夜让你受了凉,先喝些姜汤,喝完再睡。”顾濯端着碗,谢熠秋便只能听话地饮下了。谢熠秋喝完了姜汤,身子一股暖意,也没有了多少困倦,“今日起这么早,有什么事?”“早些料理了陈盛的尸体,总不能放在地窖里恶心人吧。”顾濯将碗放下,“通州传讯来说,观察使郑覃俘虏了重善将军。”谢熠秋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重善?”“就是当年的宁枕山。”顾濯道,“他当年并没有死,而是到了李南淮麾下,听从李南淮差遣。是他将李文弘被辜泽宽在西凉关堵死的事告诉李南淮的,所以李南淮一直都知道李文弘之死是因为辜泽宽和裴钱。”“难怪当初他可以成为我除掉裴钱的匕首。”“通州当年是置青甘于死地的一个,如今楯州不再给他运送粮食,他俘虏宁枕山,怕不是真的俘虏,而是拉拢。”谢熠秋思索道:“没有了楯州,他怕自己孤立无援,所以拉拢对李南淮最有用处的宁枕山来自保。只要得到了宁枕山的一力支持,通州的所有罪行便能遮掩过去。”“所以,咱们要即刻动身。”顾濯给谢熠秋披好了衣裳,“他不过是想要粮食,咱们便去做他个人情,给他足够的粮食。”“宁枕山这种人,不会被轻易拉拢的。况且,他曾经也差点死在青甘,对谋害青甘之人恨之入骨。”“对,可是我们会。”顾濯一笑,“与其拉拢一个‘死’了的,且在朝中无地位的宁枕山,不如拉拢我这个朝中贵人,且忠奸不分的佞臣。”谢熠秋穿戴好衣裳,起了身,轻轻抚摸了一下顾濯脖上的伤,“你还真是佞臣。从前是,现在还是。”顾濯一把擒住他的手,“若非佞臣,我能活到现在吗?你从前曾告诉我,悲悯之人,不适合活在帝京。可你将我留在帝京,便不要怪我失了悲悯之心。”谢熠秋道:“我这种昏君,就是要有一个佞臣才行。”“我在北明,本就无声誉可言,甚至这条命都是不该存在的,不知何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我不怕自己做奸佞,愿替陛下阻了千军万马,被无常忠奸践踏,来日身死,也可替陛下去地狱走一遭,遭万鬼唾弃。若能过了奈何桥,再去瞧一瞧不染尘埃的你。”第88章通州观察使这里虽是府邸, 却犹如山上的寨子。郑覃座上摆着一张猎来的虎皮,面前是装在金樽里的烈酒。通州虽距离帝京很近,但是中间隔着一座山, 入京并不方便,且常年少雨,终日沙尘。这地方并不算富裕,但如今看着郑覃却好似暴发的商户, 一身的商贾气息。想当初郑覃也并非如此自在,更无权无势,而后其外甥女苏氏嫁入闻家, 苏家便靠着闻家的扶持才有了些盼头。但当初闻家虽在帝京中有极大的体面, 对苏家的扶持却也只是微乎其微。闻家看重苏老将军在军中的威严, 也看重郑覃手里的兵, 因此才勉为其难结为姻亲,但此后苏家便犹如闻家的狗。后来郑覃得知李南淮欲纳他入麾下, 他便一力助新帝登基, 自那时才有了势力, 成了从龙之臣。他一贯行事乖张, 如今将宁枕山绑进了自己府上, 却丝毫不见紧张。“宁大帅, 从前只听闻你身死西凉关,这不是活得好好的?”郑覃手臂撑着桌子。宁枕山被安排了座位, 犹如受招待的宾客一般受着郑覃的礼遇,却冷着脸道:“观察使将本将绑到这里, 竟是为了请本将饮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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