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色,风拂过,像水草般舞动。洛茵的双腿摆动两下,她放松了些,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天上的云。视线里有草,有天,有旷野的风,她忽然觉得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宁静,“沈黎知,这里和我的梦好像啊。我梦里也是一片草原,不对,不是草原,更像是荒原。”“草会没过我的膝盖,那么大的荒原上,只有我一个人,天和地是一个颜色。我想走出那里,怎么也走不出。”沈黎知扒开草看她,“是鬼压床了吗?”“鬼压床也不能一直都是那个梦,梦里还有巨大的东西,比大楼还要大。”洛茵想到巨大的钟表和闹钟就冒冷汗,“你有做过可怕的梦吗?”“肯定做过,大家都会做噩梦。”“是什么?”沈黎知的视线里是一朵形状像花的云,他舔舔嘴唇,说:“我梦见我死了,我被杀死了。”万籁俱寂,旷野的风是流动的生命。云像羊群聚在一起,散开,相聚。两两沉默许久,洛茵攥紧拳头,声音有些沉重,“梦都是相反的,别信。”“嗯,我不信。”“沈黎知,你困不困?”洛茵问。“我有点。”“我也困了,我们就在这里睡会儿吧。”“好。”沈黎知说完,没一会儿真就睡了。洛茵轻手轻脚站起来,她往前走了几步,感觉去除太阳和一些牛羊,这里跟梦真的没什么区别了。她坐了回去,俯身在沈黎知脸上落个轻轻的吻。像缓缓流动的河。像一阵无人察觉的风。“沈黎知?”洛茵喊他。沈黎知迷迷糊糊嗯了声。“……”沈黎知困得睁不开眼,“嗯?洛茵你说什么?”他的眼眯成一条缝,视线里的洛茵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沈黎知还是没听清,“洛茵我好困,我听不清你说的什么。”他没再听到什么,耳边没了声响,昏昏沉沉睡去。—再睁开眼时,是浔城。沈黎知抱着书站在浔工的校园里,舍友杨雨停下脚步喊他,“老沈,怎么不走了?”“哦,来了来了。”沈黎知快步跟上。杨雨是沈黎知大学比较玩得来的舍友,经常一起上下课和吃饭。离开滨城后,再没人知道沈黎知的过去,徐子昂和他一众朋友去了别的地方,沈黎知再也没有受到过谁的欺辱。“你周末还找你老同桌吗?”杨雨问。沈黎知点点头,“嗯,找她。”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澄澈明净的秋。“找洛茵。”--------------------第14章 第14章=========================上了大学后,沈黎知在浔工,洛茵在浔科。一个城南,一个城北,两个人一直都在钟楼面前汇聚。钟楼是西洋式的建筑,名叫浔城钟塔,大概有50米那么高,共8层,顶层是巨大的天文钟,其他各层是浔城历史展览。洛茵登过几次这个钟楼,楼梯是旋转样式,没有电梯,人多的话就挤得水泄不通。每层都有展览墙,还有一些浔城的特产模型。当地人说这里没什么好看的,真想了解浔城,就去街巷里转悠,比那些贴在展览区的照片清晰多了。洛茵也是这样觉得,但她还是会排队进去看。她带着沈黎知爬到7层,去往8层的楼梯在被封锁线挡着。以前来这里几次,8层的楼梯一直都在被封着。洛茵一直想去顶层看看,看大钟表是什么构造,看8层到底有什么。正好这次上来没多少人,洛茵拉拉沈黎知的衣角,指指封锁线。沈黎知了解她要干什么,凑近她说:“真的要上去吗?”洛茵点头:“我想去看看,你跟我去吗?你要是不跟着,那你就打掩护。”“那我帮你打掩护。”沈黎知碰碰她的手背,要她赶紧溜上去。眼看着7层的人还在认真看展览,洛茵抬腿跨过封锁线,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8层什么也没有,除了大钟表那一面墙的机械装置,其他三面墙都是镂空欧式花纹。阳光从四面墙倾泻进来,似鎏金的木质地板上飘扬着灰尘。往钟表那面墙走,一个栏杆挡着钟表机械装置,洛茵站在栏杆前往下看,广场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正看得认真,忽然一声响,吓了她一跳。叮咚、叮咚、叮咚——钟表准点报时。“洛茵?”沈黎知在她身后喊她。洛茵回头,“你怎么也上来了?”“楼下没多少人,我就也溜上来了。”沈黎知被钟表那面墙吸引了,他走过去扶着栏杆叹道:“好大的钟表,有三个我那么高。”洛茵往后走两步,比画了一下,“没有,有两个半你那么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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