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温得和克。”温砚岭朝片场方向看了眼,将手搭在了面前的栏杆上,继续说,“前几天过来的,来我们医院这边取景拍电视剧。”“又跑非洲去了啊?”隔着听筒,温砚岭都能听到她在那边长叹了一声,“露露也好忙啊,我感觉她一直在不停地进组,都没有停下来休息过。你这么忙,她也这么忙,你们将来的孩子可怎么办啊?”“孩子?”温砚岭没料到朱婉微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微微愣了愣,然后才回她,“我们暂时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毕竟,她还太年轻。”年龄只是一方面的考虑因素,还有工作、职业规划之类的,他们都没详细聊过。二人的生活都未过好,实在不好再插一个人进来。“当然,这些都看你们自己,你们商量着来就行,妈妈不会干涉你们的。”朱婉微说,又叮嘱了他几句,要他好好照顾池零露,方才挂断电话。天彻底黑下来,温砚岭收回搭在栏杆上的手,又看了眼片场,貌似还有一会儿才能结束,他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不知过了多久,温砚岭听到有人敲门,他没有问是谁,直接说:“请进。”温砚岭站起来把椅子让给她,给她接了杯热水、递过去,接着倚在办公桌前问她:“今天的戏份结束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回答:“嗯。”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温砚岭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池零露微微垂着脑袋,双手捧着玻璃杯,似乎是不想让他瞧出自己的情绪,一直没有抬眼看他。温砚岭觉得不对劲,伸出胳膊,轻轻地托住了她的下颌。池零露仰起头,他看到她的眼眶很红,眼里蓄着泪水。见他瞧着自己,池零露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不让他看。温砚岭忽然感觉心里一阵苦涩,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池零露哭。过往的池零露刁钻野蛮,唯我独尊,常人根本瞧不到她这般脆弱的模样,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伤心流泪。虽然现在也并不是因为伤心。但很奇怪,明知她是在拍戏,明知她只是还未出戏,看到她脸上哭过的痕迹,温砚岭的心里还是会感到没来由地堵塞。“你不是出戏很快的吗?这是怎么了?”他盯着池零露瞳色偏浅的眼睛,伸手抹去她夺眶而出的泪珠,问她,“今天拍了什么戏?”“一个母亲放弃给孩子继续治疗的戏份。”秋疏桐同他解释,直到现在她还没有走出来,“这个孩子还很年幼,但是生了许多病,他妈妈为救他花了许多钱,最后实在拿不出更多的积蓄,只能放弃治疗。特别残忍的一场戏。我刚开始状态并不悲观,只是忽然想到现实中的医生或许会经常面对这样的情况。比如你,或许每天都在面对这样的事,面对无比脆弱的生命。人很难做到无动于衷。”温砚岭特别理解她的心情,因为不久之前他才刚刚经历过,但在生命面前,许多事都是无能为力的:“生老病死,这些都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那你怎么办?”秋疏桐问他。大半年未见,温砚岭一直待在非洲,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肉眼可见地瘦了许多。但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聊过工作方面的话题,秋疏桐也从来没有想过他每天都需要面对这些。从前她没办法去补救,如今她只希望温砚岭不要把心思埋在心里,她特别在意他的情绪。这段隔着时差、隔着距离的感情,不该再被其他的东西阻碍,她希望温砚岭可以同她分享快乐,也能同她分担忧愁。人总是十分贪心,有了感情,便希望对方可以毫无保留。“没有办法。”温砚岭说,“很多时候就只能被动接受。”秋疏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而后对他说:“那以后发生这样的事,你可以同我说。我或许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可以跟你一块儿分担这些烦恼,说出来总好过自己藏在心里。”温砚岭轻轻点了点头,问她吃过晚饭没有,饿不饿。秋疏桐摇摇头。他便将刚刚取的外卖放到微波炉里加热,是一份披萨。温砚岭解释说:“这个地方,只能叫到披萨。”“没关系,我不挑食。”秋疏桐说。“嗯?”“我都可以。”温砚岭笑了一下:“我点的夏威夷披萨,上面应该没有你不爱吃的东西。”吃完晚饭送池零露回酒店,她问温砚岭:“你们医疗队平时休息,都做什么放松心情的?”明白她的意思,温砚岭假装听不出来:“爬山。”秋疏桐一下子想到之前的那11公里,她再也不敢去尝试了,又问他:“还有其他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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