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柔和地罩在了他的脑袋上,脑中的疼痛渐渐隐去。脑海像起伏的潮水褪去,终于恢复最初的平静,记忆的海水之上,一轮明月高悬。他眼前画面渐渐清晰,原本目光中分散的人影合在一起,沈云崖盯着人看了好久,才看清守着自己最近的人竟然是老国师。老国师眼含悲悯,手从沈云崖脑袋上拿下来,沈云崖猛地抬手抓住了他。“苍暮呢?”山石混着淤泥遮天蔽日而来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沈云崖的手冷的快成了一块冰,寒凉从心口发散出来。“殿下,你先养好自己的伤。”沈云崖并不松手,执意问道:“苍暮在哪里?”“苍暮无事,殿下先养伤。”沈云崖摇摇头,根本就不相信这个话:“我知道他有事,你带我去见他,我不会闹的。”老国师还是那一句:“殿下养好自己的伤再说。”沈云崖见无法说动老国师,松开了他的手,直接想自己起身,一旁红着眼睛的南楼赶紧过来按下他。“殿下,你伤很重,不能起身,还要静养一段时间。”沈云崖其实浑身都没有劲,他连支起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滚开!”骂着就想翻身爬下床。老国师叹口气,手伸到他脑袋上。重重的困意在一瞬间来袭,沈云崖又沉沉睡去。南楼把沈云崖身上的被子掖好,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眼眶,转向老国师问道:“国师大人,我家殿下醒来了,是不是就没有生命危险了?”老国师年龄那么大,以前却从来不显老,但此时他眉头深深挤出一个川字纹。“殿下无碍了。”南楼后退一步直直跪在了地上。“南楼替我家殿下,谢过国师大人救命之恩。”老国师摆摆手让南楼起来:“救你家殿下的不是我,是我那个傻徒儿。”南楼长跪在地,磕下了三个头:“国师师徒二人大恩大德,南楼铭记于心,日后若有差遣,南楼在所不辞。”国师把南楼扶起来,“苍暮与你们离王府是一体,不用客气,这边你好生照顾着,苍暮那边我去看看。”“是。”老国师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出房间的门,这条拐杖如今才有了它真正的用处,苍暮若是醒着的话,估计又要嘲笑他的老师父了。老国师走出门,这才能看出如今他们几人身处的位置,竟然是在一处后山山坳处搭建的几间简陋的草房里。年迈的老国师在草房前停下脚步,朝青翠环绕群鸟飞鸣的山间看了一眼,远远山头,铁槛寺建在悬崖之上的黑色建筑隐隐约约。他想起初次见到苍暮那一年的光景,也是初秋。国师历代传承,自有定数,老国师一个人走过很多年,一直没有遇见命定的人选。说不着急是假的。他自小早早遇见自己的师父,见证了自己师父继承国师的整个过程,跟自己的太师父都在一起生活了不少的时间。有时候就会想,怎么轮到自己这里了,来的这么慢慢悠悠的。这徒弟是个慢性子,等他出现,定要找个由头揍他一顿!那一日是从宫里回国师府的一趟寻常路程,半道上,老国师突然很想吃李记的脆仁酥,于是让车夫往南街绕了道。这一绕,就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徒弟。车子停下,他掀开车帘打算亲自下车去挑拣甜品的时候,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这感觉阔别多年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初次见到自己的师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他掀开车帘的双手顿住,与此同时,李记摊点的门口,一个小少年突然不安地转身,然后直直朝他看过来。四目相对,他们远远地看着彼此,什么话都没有说,就那样有些唐突的盯着各自看。大昊国师,有通天之能,原本就是天定。对看了许久,小少年一步步朝他走过来,走到马车边上站定。老国师看着那孩子,满心都是欢喜,真是长得又乖又好看,一双眼睛像是灵动的带霜的黑葡萄。“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苍暮。”站在车前的孩子乖巧的回答。“你今年几岁了?”“十一岁。”十一岁,他看着孩子的身量,这孩子比一般的孩子长的要快,高了一截出来。“你住在哪里?”“离王府。”这倒是国师没有想到的,离王,那也还是个孩子吧。离王母妃去世的时候,那孩子发了疯病,也就是那时候被赐了府邸,从宫里销声匿迹了。他有些迟疑,重复了一句:“离王府?”苍暮轻轻笑了笑:“对,我是离王殿下最忠心的侍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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