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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昨天你以为他要订这周的票?”我问。庄临意点点头,“对,因为林医生都是每周开票的时间订票。其实长期观演的观众是可以整年包揽的,只需要简单登记,上传到观演人系统里就好了,这样会优惠很多,但林医生还是坚持每周自己订票,蛮奇怪的。”我想起另一件事,“上次你说的那个胡先生,就是胡渊教授,也是几乎每一周都来,是吗?”“对,他们真的很喜欢看诶,”庄临意疑惑,“师哥的舞剧就那十来种,看几百遍不厌倦吗?”风吹乱了额前的发丝,在眼睫前飞扬,我侧头瞥他一眼。庄临意浑身过电似的一颤栗,着急忙慌的找补,“不是,师哥,我的意思是舞剧很好看,就像西红柿炒鸡蛋很好吃,但是如果天天看,就像西红柿炒鸡蛋天天吃一样,总也会厌烦……呸,我是说在心理上出现一些倦怠……呃,就像……”“行了,”我打断他,哭笑不得,“我真不吃人。”我问:“那这些年,他们两个人就没有遇见过吗?”“这个嘛……”小庄挠挠脑袋,“我不知道,胡先生喜欢坐在一楼后排,林医生常常在二楼角落最右边的包厢。”那间最右边的包厢视野并不算好,我是知道的,有时候舞台右侧的视线会被遮挡。而我和师姐主演的舞剧,大部分的时间我站在左边。如果按照庄临意的说法,三五年坚持看一个人是深情,胡渊说因为我像他英年早逝的儿子,所以来寻求一份怀念;而林渡舟只能出于无处排解的思念和隐而不能发的偷欢,在林沉岩的压抑之下,我们隔着空气和人群,穿过剧场里震荡的乐声,在聚光灯下以灵魂相拥。我竟知道得这么晚。仔细回想,林沉岩昨日的警告还在耳畔,明明是一遍又一遍拒斥的威胁,我却怎么想都像是他热情的邀请,请我盛装出席和他同赴这场与狼共舞的盛宴。我很乐意。他咬牙切齿挤出的一句“欢迎光临”,已经让我拿到了参与他们人格之间隐秘之事的入场券。穿过沉浸在光晕中的栈道,小庄回了家,我看着眼前横竖成行的街道,车水马龙笼罩在路灯的光亮里,转了个弯,拦下一辆出租车。窗外的风景疾速倒退,冷风灌进来,把发丝吹得狂舞。令林渡舟束手无策的林沉岩,我倒是很乐意与他碰见。我给林渡舟打电话,那头接通得慢悠悠,良久传来低哑而迷糊的嗓音,听起来如同暗夜里轻语的大提琴。“怎么?”林渡舟问。这声音和昨天的不太相同,不是林沉岩的狠戾,也不是小黄豆的单纯,更远离了小黄豆昨日轻软的示弱,只剩了大片的静谧与安宁。在某些时候,我也偶尔恨他的冷清。“这么早就睡了?”我坐在小区外的花台上,周身都湮没在光影里,“我还想邀请你和我共度春宵呢。”林渡舟似乎是被噎住了,半晌没应声。不多时,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挲的窸窣声响,紧接着是在地板上行走的脚步声。“你在哪儿?”那头问道。“果然还是色狼,一说到这个就来劲了,”我继续逗他,任由发丝在晚风中飘扬,遮住了眉眼,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定,“在你家楼下,快来。”林渡舟问,“外面冷吗?”“不是冷,”我笑道,“我等不及了。”晚风中摇荡出了人影,林渡舟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向我走来,头发温驯地落在额前,臂上耷着一件外套,掌心的手机发出白光,上面还停留在通话界面。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从听筒里来到现实的世界,越来越近,脚步声中生长出血肉,组合拔节,成了眼前的身形。林渡舟停在我身前,难得地说了句好听的人话,“抱歉师哥,久等了。”我仰头看见他昏沉夜色中的眉眼,路灯从他头顶洒下光辉,边缘的发丝镀上鎏金,而面容隐在黑夜之中,看不清情绪。昨天中午,安抚好小黄豆之后,他告诉我林渡舟在和林沉岩争吵,非常激烈。而在林渡舟回来的时刻,当小黄豆的目光黯淡下去,当抬眼之间又是那双沉静的眼眸,一瞬间我分不清来临的是谁,林渡舟倾身向前的靠近让我本能地后退。我很后悔。只是轻轻的退后,却能将林渡舟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勇气与试探击溃。林渡舟将外套递给我,低头挂断了电话,目光不与我相遇,绕过我们的荒原,犹如枯草上盘旋而不肯降落的孤雁。彼此相安,又若即若离。我穿上外套,甩了甩过长的衣袖,问道:“怎么睡这么早?九点就上床。明天要起早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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