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林渡舟应下声来。我挂断电话,庄临意在旁边探头,眼睛眨巴眨巴,“你们刚刚根本什么也没说啊。”“他答应了,”我起身,拉着庄临意往外走,“去市场,我们需要一辆适合你身形的自行车。”“……啊?”小庄一头雾水,直到跟我来到商场里还是懵的,看到赛车倒是两眼放光了,嘿嘿笑道,“师哥,这车座高,还能展示我的长腿。”“你看看那大车轮子比你腿都粗,咱们是个舞蹈节目,骑舞台上好看么?”我兜了一圈,选中一辆老头儿老太太买菜专用车,前边儿还带个车兜,“这个吧。”我们骑着车回到电视塔的时候,林渡舟已经拿着小提琴坐在练舞室里。一推开门,他就朝我看过来,我觉得他懂得我所有的心思,也会理解我一切的行为,哪怕林沉岩切切实实地存在他的身体里,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奔向我这一边。小庄推着自行车进了门,呵呵笑着朝他问好,林渡舟神色淡淡的,一点头,接着看向我站起来,乖乖走到我面前,“师哥。”我走近了,将手悄悄伸到他的腰后,轻轻揉了揉,压低了声音,“过来这么快。今天不忙吗?”小庄在一边不知道鼓捣什么,把自行车看了又看估计还觉得多余,很识相地出去了,“师哥,林医生,我倒水去。”门又被关上,林渡舟更近一步,抓住了我的手,“今天不忙,预约的患者改了日期,我没事情做了。”我仰头抬眼,凝视着他的双眸,总觉得他在撒谎。按林医生恋爱脑的德性,我估计让他把工作辞了都能答应,告诉我大不了再找。对于我,他总是很擅长妥协。林渡舟理直气壮,扬了扬手里的小提琴,“需要我拉什么曲子?”我没有犹疑,答道:“《月光》。”他没有反应,直直地看着我,我于是晃了两下我们握在一起的手,明明练舞室里头只有我们两个人,却还是轻言细语,像“夜半无人私语时”的隐秘时刻,“可以吗,弟弟?”恋爱脑弟弟能卖房,能推工作,对于这件事倒变得很谨慎,他皱眉道:“师哥,你决定好了吗?”“嗯,”我松开手,适时使出他不能拒绝的计谋,倾身一靠,就将他抱在怀中,贴在他肩上,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这是舅舅教给你的曲子,舅舅是林沉岩救上来的……我说过,会和你一起面对,让他来吧。”林渡舟搂着我的腰身,没有应声,小提琴在我的背后,我贴着它的轮廓,我知道他不会拒绝。小庄回来的时候,很是识趣的在门口就大喊,说摄制组来安镜头了。我和林渡舟分开,我捋平他的衬衫,到了门口。一屋子摄像头安好了,小庄明显有些紧张,东看西看手足无措的,仿佛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这下话也不敢讲了,看着我一个劲儿使眼色。“你这么挤眉弄眼的,播出去人家以为你在这儿暗送秋波呢。”我笑道,给林渡舟找好了点位,钻到窗帘后头去换练功服,还没钻进去,就听见一声颇具警告意味的轻咳,只好放下窗帘,往外去找更衣室了。庄临意见我往外去,巴不得附在我身上一块儿走了,眼色使得更勤,我回头一看,揶揄道:“你要是干眼症,要不去买个眼药水呢?”他还是前后脚地跟出来,着急忙慌地抓着自己的练功服,“师哥,我没法跟林医生待一块儿。”“为什么?”我问,“他吃人啊。”“这倒是没亲眼见过,”小庄一愣,把话扯回来,“不是,我的意思是里面摄像头都拍着,我没话说,而且林医生也不太爱跟我说话的样子。”我一笑,庄临意接着补充,“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欺,我要保持距离的。”我的笑容僵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好孩子。”舞蹈重新编排,我定了一个新的主题。就像小庄曾经问我怎么想到在吻里融化的雪花,这回他也瞪着眼,问我怎么想到这个意境的。我要他表演一个骑自行车的少年,舞台上的布景只需要一盏路灯,当他骑着车从路灯下飞驰而过,他的影子在光影里变幻,当路灯后退,影子消失,他再次拥有了自己唯一的灵魂。“怪不得你说你只在中间那段出现呢,师哥,”庄临意恍然大悟,“你要饰演我的影子吗?”“嗯,”我点头,看向林渡舟,“音乐配合一下就好。”庄临意挠挠脑袋,“可是那支曲子不是叫《月光》吗?就算路灯过去了,月光底下也会有朦胧的影子。”“就是这个意思,”我说,“月光实际上也参与了我们的叙述,但在我们的表演里,灯光通过路灯来表现,月光则不需要一轮月亮。但月光下的人影就是长久存在,不会消失,正因为影子,人们会意识到,月光是存在的……我要饰演两个性格不同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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