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卢节就是反覆了朝堂又如何,宝贝侄子不照样让老子拐到手了。夜色已深,门扉半掩的书房向外透着浅黄色的光。屋中伏案的青年依旧在一目十行的过着卷宗,连个正眼都没给他这个‘无所事事’的‘闲杂人等’,当然也没有给那桌上的猫崽子。但这并不影响斜倚在门侧的任将军,自顾自的自我肯定着。家中退了官服的青年只穿着身浅墨色长衫,衣襟处绣着精致的云鹤图案,从任玄的位置看去,油灯下晕染出的那道身影,锋锐而又不失温和。“这么晚,卢兄莫不是预备留宿在下?”任玄人给递上杯茶。任玄不觉得现在自己在对方眼里的分量,能赶上桌上的那堆案子。这任玄在上一世就发现了,他平生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卢少卿的案子。虽说他不介意再多看一会,但依照任玄对卢士安的了解,再不开口,他怕就真要留宿了。他是相信卢士安能挑灯到凌晨的,任性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又冒出来个词来——卷王。仍旧在翻阅卷宗的家伙眼都不抬:“没人拦你回去。”任玄可不惯着,索性抱起猫就作势离开:“不要算了。”“放下。”卷了整晚的卢少卿总算是分给了那狸猫些许视线:“哪里买的?”任玄似乎找到了乐趣,轻松地将小猫放回桌上,继而自矜起来:“买不到的,御赐的。”对上对方探询的视线,任玄继续解释:“皇后挑给陆世子的,送我了,现在是你的了。”“陆溪云?”青年凝眉,话中隐有所指:“劝你最近告个假,当心陷到党争里。”早就陷进去了啊……任玄仍是笑着:“看着吧,朝上那些大船都淹完,我这艘小船照样翻不掉。”眼下看来,卢士安并未被纳入卢节的计划之内。准备离开的任玄身形微顿,他犹豫片刻,仍是开了口:“卢尚书诸事繁忙,可中秋团圆,他该和家人过节的。”话,他只递到这里。路,卢节得自己选。确认了任玄人已走远,屋中之人才又重新回转案前。不安份的小猫崽一脚踩进了砚台里,桌案摊着的卷宗不幸遭了无妄之灾,被印下一串的梅花状的墨色足迹。屋中的主人却不见恼,一改刚才的漠然,身着冷色衣衫的青年熟练捉过小猫,揽入怀中。看着是饿了,小猫有气无力的的冲着卢士安奶声奶气的叫。晚膳时间已过,卢少卿思索片刻‘知法犯法’:“没事,我带你去伙房偷点。”···任玄是自卢府东侧的小门离开的卢府。月光如水,静谧的铺洒在石板路上。寒风瑟瑟,任玄感到了身后的异样。他加快脚步,隐匿在暗处的脚步声也越发清晰。巷子的拐角处,上十道黑影齐齐出现,是专精武禁的武者。皇城,这世上最为森严的武禁之地,任玄讨不到半分好处。他被按下地上卸下了关节,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筋挛,任玄咬紧牙关,仍是痛出了一身的冷汗。头上的那块破布罩被摘掉时,任玄看到了始作俑者。要不是嘴还被堵着,任将军已经骂出来了。妈的狗皇帝!老子早晚宰了你!!奈何关节被卸了,他被一左一右两个武官反拧着手臂,才能勉强跪在秦疏面前。————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眼前的皇子已经不复白日的平和模样:“任将军深夜从卢府出来,是否该给小王一个解释?”解释个屁!任玄咬着牙冷汗直冒,形势比人强,该低头时且低头:“都是王爷的计划——殿下不信——可亲去王府问过。”“王叔?”秦疏的脸色有所缓和,襄王殿下摆摆手,左右随即松开了对任玄的桎梏。拧着接回去的手腕,任将军疯狂给自己降着火————不能动手,这狗东西是天命。盯着他的秦疏仍是等着下文,任玄并不纠结,索性将秦淮璋与他的计划和盘托出。“鸿门宴啊——”秦疏若有所思:“皇叔既然没通知我,我也就不多问了。”屁!你个狗东西都问完了。无视掉任玄愤愤的眼神,秦疏自顾自继续着:“辛苦将军劳心劳力,今日之误会,小王来日补偿将军。只提醒将军一点,今天来找卢节的不只将军。”秦疏抵过名单一张:“希望对您有用。”无边的夜色很快掩去了秦疏一行的深夜,盯着视线尽头的一片黑暗,任玄似有所思。他知道秦疏很会演,在秦淮璋面前,狗皇帝能单纯的跟个小白兔一样,在陆溪云面前,又总能把无底线包容和腹黑切换的相得益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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