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已经在这儿定居了,我老婆和我都在这里工作。”“你结婚啦?这么快,不是刚毕业两三年吗才?”“我妈妈前年去世了,我爸爸身体也不好,一直希望我能赶紧定下来,我和我女朋友当时都有结婚的想法,今年就干脆直接结了。”“你老婆我认识吗?不会是以前同学吧?”“不是,工作后认识的。”又闲扯了几句,快到蒋妤桐家小区,她挥挥手让方修时回去。“今天谢谢你了,老同学好久没见,下次有机会出来吃饭,把你老婆也叫上。”“嗯。”方修时礼貌点头,转身离开。蒋妤桐的眼泪终于释放出来,原来音乐老师去世了。她刚刚一直在强忍着转移话题,幸好有醉酒的表象,方修时应该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蒋妤桐坐在小区的楼梯台阶底下放肆大哭,她想起卸任小主持后音乐老师反而来安慰她,想起那份自己明明已经退社却占据很大版面的小主持人社纪念册,想起新一届高一的文艺活动上自己帮音乐老师的忙临时主持,她在台下投来赞许的目光。想起音乐老师在毕业那天祝贺自己考上厦大,提醒自己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受爸爸的影响,考上大学,勇敢地做想做的事吧。哪怕现在终于明白有人会无目的地对自己好,徐稔是,音乐老师是,蒋妤桐也已经是既定命运齿轮上的发条,只能循规蹈矩地向前,看似向前,实则机械地原地踏步。她没有台阶,她不敢有欲望。我个人很喜欢蒋妤桐的这篇番外,写到她对表弟齐纬说“毕业快乐”时心里也有种解脱感。祝他毕业快乐,也是祝他终于不用做她的小跟班的“毕业”。人生总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哪怕仍然是上了发条、日复一日的普通生活。第32章 什么是注定周四早上,圣诞节,天还没亮,岑檐如约来到学校的那片湖旁边。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岑檐等待女生过来的时间里,摸了一把小石子,打着水漂。“来了?”女生走到身后,岑檐已经感觉到。“我是来……”“让我猜猜?”岑檐打断她,“是还钱吗?”“嗯?”祝诀愣住,正在书包里找信封的手停下,“是啊,你怎么知道?”摸到信封后,递了过去。男生温柔地笑了,接过来放进口袋:“所以你替她还?”岑檐讲起高一的圣诞节,徐稔终于松口,愿意让他帮忙付钱,买那条项链。祝诀想,究竟是有项链的既定存在才导致自己有帮徐稔买的想法,还是自己有这个想法后,项链才存在呢?那么,还有什么是注定的?“再坐会儿上去早读吧。”刚听完岑檐的回忆,二人坐在湖边,周围很黑,只有湖面闪着些稀碎的光亮,“这次期末考试,学校会作为参考依据之一,在明年上半年决定保送名额。”“我是指望不上了,你应该很稳吧。”祝诀释然地笑着。“嗯。”岑檐停顿片刻,“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参加高考了。”岑檐的自信从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或许是因为他的语气非常平淡,没有炫耀,没有扭捏,只是在描述一件事,甚至会给人一种“这本就是他应得的”的感觉。祝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氛围稍稍暧昧,她的手揣在口袋里出了汗。“对了,你刚转学在这里许过什么愿?”祝诀看着湖面,转移话题,“实现了吗?”“算实现了一半。”“那另一半呢,还需要时间吗?”“另一半。”岑檐握着一粒石子,扔进湖里,“再也实现不了了。”周五,岑檐请了一天假在医院帮忙照顾外婆。“快出院了,最近几天实在有些忙不过来,只能让你请假了。”“没事,现在都是复习,没耽误学习。”看着妈妈疲惫的眼神,岑檐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来照顾外婆,还要顾上学习是否被影响呢?就算没有复习好,自己也会请假的,在岑檐心里,家人比任何考试都重要。妈妈手机铃响,出去接电话。外婆仍然戴着呼吸机,笑意满满地看着岑檐:“小檐,小稔还是没来吗?”“嗯,要期末考试了。”岑檐继续着上次的谎言。外婆的病非常严重,这次出院,基本就是回家等待最后那刻的来临。妈妈接完电话,回到病房里。“是小祝妈妈的电话。”祝诀父母出差的日子提前了,想要将借住也提前,通了电话才知道岑檐妈妈最近不在家,于是有些犯难。岑檐妈妈表示没关系,医院这边的事就快结束了,让祝诀提前来家里适应一下,不会很费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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