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想读什么专业,大学对他来说,也是毫无概念的存在。或许是有的,但他不敢往深了想。因为奶奶。“没想过。”严冀如实回答。“我觉得你挺适合念食品相关的专业的。”徐阿姨笑着,严冀有些恍惚,这种鼓励的笑容他很久没见过了,上一次见,好像还是小学六年级,自己不敢坐摩天轮,被妈妈哄着上去。“可能吧。”严冀低着头。“不上晚自习的申请表,我听岑檐说,你拿了一份?”徐阿姨话锋一转,“上交了吗?”“没有。”“别上交了。”严冀抬头:“我......”“阿姨帮你照顾奶奶。阿姨的妈妈刚刚离开这个世界,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习惯陪着老太婆自言自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可现在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还有点不习惯呢。”严冀咬着牙,不想让眼泪掉下来,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徐阿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严冀的脑袋别向一边,努力控制声音不颤抖:“阿姨,你为什么......”“因为你是一个好小孩。”徐阿姨说,“我能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这个世界上,我有四个最重要的亲人,可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已经失去了三个,这种感觉是午夜梦回折磨着我的痛。最难受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帮帮我,为什么我和岑檐要遭受这一切?”徐阿姨没有说的是,她第一次看见严冀带着生病的奶奶来到这个小区,被他的爸爸冷言冷语对待时,就想起曾经的自己。还没出月子,只能和自己的爸爸妈妈一起,带着小小的徐稔,被迫开展新生活。而当初陪伴自己挺过难关的这三个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可是,我奶奶的病很难照顾。”“再怎么难,你不是也照顾下来了吗?你相信阿姨,就当给阿姨解解闷。”“我不是不相信阿姨,只是,真的很麻烦。”“能比我学做饭还麻烦?”徐阿姨认真的表情成功让严冀破涕为笑,严冀的嗓子很痛,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他仿佛听不见自己在哭还是在笑。家教结束。来来领悟题目的速度很快,所以今天下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做题,祝诀和岑檐看着他。外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点小雪,薄薄的一层,铺在马路上,像伤口包扎的一层纱布。“今天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怎么了吗?”上了公交车,还是后排的位置,岑檐问道。“没什么,只是天气比较冷,没什么精神。”祝诀对日记本有一个大致的猜想,但不太好先跟岑檐说。“日子再辛苦,也算熬下半年了,寒假前的时间,针对性地查漏补缺,再巩固之前打下的基础就好,安心期待过年吧。”“你和徐阿姨今年过年有什么打算吗?”“本来应该和外婆一起去老家的,现在……”岑檐思索着,“现在估计就在家里,我妈心情好的话,她自个儿出去散散心。”“方修时说,寒假如果去快餐店,他也会来。”祝诀看着窗外,“林晓筝和严冀有几天不会在本市,到时候估计就我们仨。”“嗯,方修时来的话,说不定又给你带题。”公交车缓慢驶向大桥,祝诀隔着窗望着江面,思绪万千。今年的冬天对她来说来的很早,背后汗液粘腻整天跑老师办公室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车路过一中,祝诀想起徐稔的新闻。事故结束后的一年多时间里,一中的学生或许已经将徐稔淡忘,曾经玩得比较好的初中同学,也再不提起。“我们回来了!”岑檐找到钥匙开门,把屋里的灯打开。徐阿姨已经收拾好她的行李,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订的酒店离学校不远,方便你们上学。你们收拾东西的时候简单带点就行,时间不长。”徐阿姨淡淡地说。祝诀和岑檐放下书包,进各自的房间收拾东西。徐阿姨约的车已经停在楼下,上车前,刚巧碰到买菜回来的严冀。“阿姨,你们现在走吗?”“嗯,小翼啊,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给阿姨打电话。”祝诀看到,严冀手里的透明塑料袋里装着好几瓶醋。看来奶奶越来越不爱吃饭了。祝诀心想。出租车上,祝诀有点晕车,她弓着腰伏在自己的膝盖上,胃好受许多。徐阿姨订的酒店的确离学校很近,站在酒店的阳台上,甚至能看见三中的教学楼。徐阿姨和祝诀住一间双床房,岑檐住单间。明天还要上课,吃完外卖后,祝诀趴在电视旁边的长桌子上写测验卷,徐阿姨在化妆台前画她的工作图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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