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有东西吃。”“出了便利店,我继续问路,同时需要加快脚步,我担心天色越来越晚,外面的路人越来越少,那就真的找不到家了。就这样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家。”“你爸爸他......”“我在外面敲门,他一开始还不开,我就一直一直敲,后来他也许是担心邻居出来看吧,终于开了门,他什么都没说,没有道歉,没有安慰。”爸爸开完门,懒散地躺回到沙发上抽烟,一言不发。岑檐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语气,努力保持冷静:“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一定会报警,警察来了你还是得让我住家里,我说严重点你可能还需要进局子,你自己想想吧。”爸爸抬头撇了岑檐一眼:“警察来了,我跟他们说让你妈带你。”“当时怎么判的,现在就得怎么执行,而且我是未成年人,需要尊重我的意愿。”“你的意愿?”爸爸冷笑一声,“你愿意和我住一起?”“没什么好不愿意的,你也不需要太在意我的存在,你负责我的生活就行,其余我们互不打扰。”“我给你钱,你到外面自己租个房子,怎么样?你今儿都能自己摸回来,证明你生活自理能力不错嘛。”岑檐知道爸爸冷血,但也没想到他能嬉皮笑脸地说出这种话。不行。岑檐在心里想。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爸爸,哪怕他给自己钱保证在外头的生活。但日子一长,他很有可能像今天一样,丢弃自己,甚至搬到另外一个城市,到时候一切都完了。“未成年没法独自租房子的。”岑檐身体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吹了几个小时晚风的缘故,他控制住自己不要倒下,“除了给钱,你别管我就行,你就当我是空气吧。”岑檐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晚上,他用几乎恳求的语气,请求自己的亲生爸爸把自己当作空气。荒谬极了。爸爸不想和岑檐再掰扯下去,他起身,走进卧室。岑檐僵直的身体终于有机会放松下来,他去阳台找自己的衣服,打算洗澡。热水流在身上的那一刻,岑檐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得先生存下来,得先为自己以后的日子积攒资本。总有一天,自己一定可以毫无羁绊地离开这个爸爸。小小的岑檐能想到的,最直接有效积攒资本的方法,就是学习。“你为什么不报警呢?”祝诀听完,不禁打了个寒颤。“报警对他来说不一定有用,那次不报警,他心里兴许还会有些愧疚,哪怕只有一点点愧疚。我跟他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他心里有数就行。”祝诀握住岑檐捏紧的拳头:“都结束了。”“嗯,都结束了。”岑檐缓缓呼气,“讲出来真的舒服多了,谢谢你愿意听我说。”客厅只有茶几那一块亮着灯,夜里湿气很重,徐阿姨倚在客厅隔墙后,很久没有缓过来。“你想进去看看吗?”严冀问,“你不是说,她是你曾经最好的朋友吗?”林晓筝站在毛豆家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大堂,摇摇头,又点点头。“晓筝啊。”毛豆妈妈抱着一扇簸箕粮食从大堂侧边的小房间里出来,看见林晓筝很是惊喜,“找毛豆的吗?”“嗯,阿姨新年好。”事已至此,林晓筝不再纠结,“她在家吗?您帮我叫她出来吧,就说我们去放烟花。”“好嘞,她在房间里写作业呢,我这就去叫她。”毛豆妈妈把簸箕放在门口的小桌子上,回了房里。“她过年的早上还写作业啊。”严冀挠挠头,“那我们待会儿去买烟花吧。”话音刚落,毛豆妈妈出来,一脸难堪:“呃,毛豆还在睡觉呢,可能作业写累了,又爬上床睡会儿。”“没事阿姨,那我们不打扰她了,我们先走啦。”林晓筝没有戳破阿姨的谎言,简单道别后拉着严冀离开。严冀一头雾水,被拉着走了一段路后,试探地说:“她骗我们的吧。”“嗯,毛豆不想见我吧。”“你们闹过矛盾啊。”“不算矛盾,只是有心结。”林晓筝迅速从失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算啦,我们去放烟花吧,明天就回市里了。”严冀皱着眉,刚刚发生的这些,让他想起什么,走着走着,便落在林晓筝身后。林晓筝也明显心不在焉,严冀和她之间隔了段距离,她也没有发现。严冀跟上前:“所以,如果两个人有心结,是不是很难见面。”“那要看情况了,我和毛豆的心结,很难很难解开,因为连具体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林晓筝轻笑,话锋一转,“但你奶奶和汪婆婆,不一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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