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那抹身影却在他心里留了多年。佛前受戒时,师父说他六根不净,他却支支吾吾,半句都说不出来。而后再见,就是听闻他们姻缘已定的喜讯。寺里供了千盏平安灯,他跪在佛前,比小时生的更加柔婉美艳,却忘记了当年为他摘莲的小沙弥。当时的小沙弥已经变成寺院中的大师兄。正由他接待这位宫中娇客。“师父师父,我俩的八字可合呢?”他没有变,还是跟小时一样稚气可爱。问出的话如此天真,却叫人不忍心责怪。那位身份贵极,谁敢说出半个不字来。和尚说:“佳期应许,姻缘天赐。”他莞尔一笑,才安下心。送走他时,那娇客在寺前不远停下脚步,他疑声问道:“这里…”和尚的心怦怦跳,以为他是想起了儿时那段插曲。“这里的莲生的真好。”和尚闭了闭眼,默念阿弥陀佛。他以为此时一面就是永无再见。却在几年过后,亲见那贵人抱着他来到寺庙。他的脸苍白如雪,气息近危,已经救不活了。贵人拽着和尚的身体,急哧的眼睛红如恶鬼,人病到了这份,药石无医的时候,就执拗地信起求神拜佛来。 “我要他活。”贵人说:“告诉佛祖,他活不了,我砸了它的金身。”可是贵人不知道,世人诚心祈求佛祖庇佑,也不过只是在拜自己内心的那尊欲望的佛。“疼啊”那娇客轻轻唤, “大哥哥,让我死吧,我好疼啊。”只是佛祖终究救不了那注定会死的人。和尚看着贵人一夜白头。不让僧人诵经超度,也不让那孩子下葬。他开始迷上了求仙问道。国家民不聊生,都说君主昏庸。可是贵人哪里会在乎他们的想法呢。对他而言,那孩子离开人世了,他也就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欲望了。如今吊着一口气的,也不过是那云彩里虚妄的幻想罢了。急景流年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些什么门道。贵人来到寺庙,他说, “我需要几个僧人。”他哪里需要几个僧人,他是需要心甘情愿以身祭火的善心人。众人面面相觑,内心都有自己的私妄。他站了出来。贵人跪在和尚面前,头磕很的响。和尚投入火海的时候不曾回头。他只是盘腿入定,脑袋里想的,却不是什么佛法大义。那年初见一见就误了终生。僧不说是缘是劫僧说有缘。与他有缘。此后光阴飞逝。和尚每世都是带着前世记忆托生。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职责,哪怕那孩子没有一世可以认得出他,他也不曾悔过。而今他眼睛一闭,又要开始下一世的轮转。风声萧瑟快马疾驰沈氏两兄弟带人追赶王君,在密林中发现了已经昏迷的他。他手中紧紧握着一颗舍利子,眉头紧蹙,口中念念有词。沈骄下马,急步走到他身边。他趴在他身边,听他轻轻呢喃,只知道他口中所唤,只有一个叠字, “娇娇。”沈骄愣住了。骄骄,他竟是在叫自己么。沈骄越想越旖旎,原来他竟然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沈骄的一颗心犹被烈火灼烧,烧的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看向薄奚,脸颊微红,终于做出了决定。“哥哥。”沈骄回头:“咱们先将王君带回去。”他想好了。他一定要想办法将渐眠除去,渐眠在一日,就会阻碍薄奚踏平雪封的步伐,也会影响他与薄奚的感情。军医连夜被薅来给薄奚诊脉。奇怪的是,他脉象平稳,并无被人中伤或者下毒的痕迹。军医思铎片刻,只能道:“还是先观察看看,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的。”沈仰沈骄一众聚在营帐中,闻言也只好先这样。灯火蔟簇,红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沈骄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其他人,提议, “不若咱们先派出一队人马,深入打探一下京都如今情形,才好再做应对。”葛酉说:“不妥,我看还是等王君醒来再行商议。”鹤柳风放出重磅炸弹, “冀王死了。”他眯着一双狐狸眼,不顾众人震惊神色,接着道:“是被渐眠设计杀死的。”有人疑惑:“是那个草包废物?”渐眠声名远播,谁不知道他是个身无长物的草包太子。鹤柳风说是。他道:“那国玺如今也在他手上。”葛酉迅速反应过来, “那他先前,都是在扮猪吃虎?”窸窸声沸沸扬扬,都在说渐眠好心机。沈骄适时插嘴; “所以我看也是擒贼先擒王,渐眠一日不除,未免夜长梦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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