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么差池?渐眠不明白。更何况现在达松王的援军还未抵达京都,只一个傅疏坐镇,但薄奚在宫中安插的眼线无处不在,又怎么会不知道京都现在尽是些窟窿,拆东墙补西墙的局面,是最合适川齐博一博的时机。在这种时候,明明一战就可分胜负薄奚却偏偏休战了。渐眠不会以为因为自己这么一只小蝴蝶就能撼动薄奚的想法,一定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这个意外大到让薄奚将复仇的计划都叫停。他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情意,尽是防备和冰冷。薄奚的心好像在被刀子一下一下地剐,不然为什么要让他看见娃娃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他。一千五百年。那些酷刑不能叫薄奚觉得痛。他是从无间炼狱中没有魂飞魄散出来的男人,他的意志像雪山,不可被撼动分毫。可是现在心上人的一个眼神,就叫他丢盔弃甲。他是万人之上的天潢贵胄。可是现在却比乞儿还不如。如果现在能叫渐眠知道真相,那么薄奚必然毫不犹疑卖惨扮可怜,只要能够博得他的半分心软。可是薄奚不能。天律戒条森严,法度不允许凡人有半分僭越。薄奚毫不怀疑,法度会毫不犹豫地撕碎知道真相的渐眠。薄奚更不想重现几千年前思源的结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贪婪地,用这双能视物的眼睛看着他。可是他的娃娃不知道,他的娃娃什么都不知道。渐眠忽然朝他一笑脂光粉艳像极了初世那般。薄奚恍惚了。就是这么一瞬,刀尖入肉“噗呲”声自耳边响起。那是他的身体。虽然薄奚已经忘记了什么是疼。但因这疼是渐眠所赐,使得他也不得不垂眸瞧了那伤口一眼。热血喷溅在渐眠脸上,他脸上的表情却如此生动。他竟然……竟然成功了!?渐眠一腔孤勇在崖边行走,他想着,哪怕天道让他与气运之子一同死在今日,也好过他被做成人彘的结局。他的去留,天道说的不算。哪怕是死,也要由渐眠亲自来结果。可是现在,那把刀插。入了薄奚的腑脏,他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半点不适。唯有一个可能:——渐眠不再受书中剧情的掌控了。他几乎忍不住为此欢欣雀跃起来,犹如一个被判死刑的重症患者重见希望。而薄奚他没有任何反抗。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任由那把刀旋入了自己的身体。他落在渐眠身上的眼神始终带着纵容。他纵容渐眠在他身上所做的一切。渐眠与他四目相对。他冰冷的目光审视着薄奚,那把刀从他身体里抽出来,沿着男人的身体起伏走过。他在检验眼前这个薄奚的真假。他怀疑眼前这个薄奚也跟自己一样,是个披着皮子的假货。薄奚任他检验。在得道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渐眠的眼神反而迷茫起来。难道,他真的就这么轻易地解脱了书中的桎梏?渐眠慢声问他:“为何不抗?”他对薄奚出手,他为什么没有半点反抗。薄奚轻轻笑了下。那稍显寡淡的五官在对上面前这人时,也变得温柔小心, “心甘情愿。”他问他为何不反抗,他说他心甘情愿。渐眠怔了一瞬。他缓缓阖上眼睛,声音清朗若金石相撞,动听极了, “你若想要这条命,那就拿去吧。”渐眠不是那个单纯傻的可怜的蛊师晏宁,也不会被假面迷惑。但薄奚松懈了全身的力气,竟就真的这么束手就擒。他并不是夜长梦多的性子,若是比起心性,他比谁都要阴毒。现在是下手的最好时机。薄奚一死,渐眠的结局也会相应改变。他所思所想,无非就是在这个必死之局中活下来。冰冷利刃架在了薄奚的颈上,黏腻似蛇信,上面还有薄奚未干的血。远处窥探的那人神经都紧绷。只要现在下手,渐眠就能得到解脱了。他甚至可以肯定,薄奚不会反抗。那是一种近乎已经能够看见结局的直觉。天色变换草木都颤动。那把达摩克里斯之剑已经在渐眠脑袋上悬了太久太久。他握着刀的手轻轻在颤。薄奚轻轻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不要怕,不会很慢的。”连杀人这种事,他都要教他。渐眠肘腕蓄力。倏然听得“当啷”一声响。那把沾血的匕首掉在了地上。他卸了全身的力气,重重,重重地砸在了薄奚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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