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他捧着格盘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冷硬的东西上。他将将要倒,那人搀扶他一把,口中轻声:“小心。”小沙弥抬头,欸呀,这也是个熟人。他合掌念声佛号,见到傅疏就想起了原来的主持大庙。眼眶稍稍有些红:“施主大好了。”傅疏也回以一礼:“先前在寺院,多亏小师父每日三餐送食斋饭,傅疏感激不尽。”小沙弥受宠若惊,这样的人,怎么还会对自己这么一个小和尚毕恭毕敬的,他受不起。连连摆手:“分内职务,算不得什么的。”说起来,小沙弥提了一句:“施主还要多谢禅房那位贵人呢。”傅疏是知道渐眠将他送来荆山寺躲难的。小沙弥说:“那贵人走了九千阶的山路,一步一步,将您从山下背上来的呢。”他话中有些感慨:“他爬上来的时候,双腿膝盖都磕的全是血。”傅疏的心,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了一把,叫他抽痛不已。原来…他是这样被寺院收留下来的。那个散漫懒得没骨头的人,是如何背着他走过这么长这么陡峭的山路,傅疏根本不敢想象。他离开寺院的时候,小沙弥也在场,那时候前任主持大庙刚刚过世,谁也没有心思再对这位施主将这些闲话。傅疏又走的匆促,没有细问过。“不过现在都好了。主持若还在世,一定也是欣慰的吧。”小沙弥向他告辞。正午闲暇,皇帝正在歇晌。听说他自从上次病后,精神就不大好,在宫中除了上朝就是卧在寝宫,如今到荆山寺,也是一趟大远门了。身子疲累,看情形回宫也要快到日落了。众臣子三两零落,有去大殿上香的,也有去赏山景的。傅疏去大殿为枢日求长明灯的时候,却听善慧说:“阿弥陀佛,方才太子殿下已经点过了。”傅疏一顿。外头云妆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而吸引他的注意力的,是正在翻云妆赏看的渐眠。他一袭红衣,就胜过这满殿颜色了。善慧说:“这些云妆大多都是山下的百姓系来求姻缘的。”一些贩子就靠卖这些东西谋生。因着这项发展中的副业,荆山寺的香火也鼎盛绵延。除了来求平安的,最多的就是少男少女求姻缘了。那颗百年巨树上挂满了叮叮当当的红绳和云妆。傅疏怀里就放着一个。那还是枢日在时,阴差阳错买给殿下的玩意儿里的。一只在渐眠那儿。只他当时不经意,也不懂这个。却被薄奚丢进火中焚烧了。这点旁人自不知晓。而另一只,就在薄奚这儿。他曾想将这只也归还于渐眠,解释清这场乌龙。可是现在——善慧那双慈悲法度的眼睛只瞧他一瞬,就已然。他心中诵念阿弥陀佛,只道是孽缘纠缠。善慧说:“施主与我佛有缘。”善慧张开手,是一个索要的手势:“施主身上的东西,可交由善慧处理。”他说的是傅疏怀里的那只云妆。他竟说傅疏与这里有缘?缘又从何而来。“咚——!”寺院钟声敲响,五莲大佛坐落大殿,投向世人的眼中无悲无喜。傅疏却说不用了。他也听得一个说法,只单单求一个云妆是许不了姻缘的。枢日后来向他提起过:“要将云妆抛到荆山寺后山桃树上,与心上之人共饮荆山水,以诚心打动神灵,方能如愿。”善信在背后凝望着傅疏离去的背影,半刻后淡然一笑, “痴儿,痴儿。”你本一支死物,只因万年前一眼,又何必苦苦执念万年。到底死物有心,却不知世间因果早已注定,兜兜转转,唯独痴妄罢了。部下是在后山找到傅疏的。瀑布百尺,飞流直下,傅疏独立于其前,手中还握着什么东西。部下跑的着急,满脑袋都是汗,他停下来,喘气都费劲, “大人,大人,不好了!”部下:“川齐叛军偷袭,太子殿下被擒了!”傅疏猛然一惊:“你说什么!”另一边。渐眠禅房的门被敲响。三下过后,里面一道懒散声音:“进来。”面容寻常的小太监是丢进人堆里都认不出是谁的长相,他掩去眼中复杂,压低了太监帽,颤颤巍巍推门进去:“殿下,殿下不好了!”渐眠发冠未束,乌黑长发散下,蜿蜒肩颈。他方才殿前转了一圈,刚要歇下,就被小太监的敲门声吵醒了。面上表情有些不愉:“怎么了?”小太监声音惊惶:“川齐叛军来袭,丞相被他们擒住了!”渐眠拧眉:“你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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