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何栩从没想过会不会得到。这是一个不可能的命题。就像小时候何栩喜欢一个很活泼的小男孩,何栩觉得他的睫毛特别卷翘,小男孩却对着何栩说:“你都没有玩具,我不和你玩。”“你一点都不好玩,我不和你玩。”所以何栩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没有玩具,别人不会和你玩的。不好玩,也没有人会和你玩的。何栩总是什么都得不到。后来何栩总是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不想要,那么得不到就不会失落,不会难过。不想要朋友。不想要周末。不想要闻年。但何栩还是很难过,他知道月亮不是捞不到,只是他捞不到。有人就要把月亮摘下来了。然后会把月亮放在一个木盒子里珍藏。独属于一人。何栩好难过。何栩原本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他白日里照常上课,自习,兼职,室友们都觉得他没有任何异常。但他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不知道在哭什么。好像只是因为寝室窗帘没有拉好,偷偷叫月亮的光线落进来,落在了他的床上,他的枕头上,晃到了他的眼睛,所以何栩才会偷偷哭。何栩一点声响都不会发出来。何栩觉得月光是湿漉漉的,淋得他身上的肌肤好痛。但第二天何栩起来后,他的眼泡就像卧蚕一样,还是那么稀松平常的一天。日子这么空荡荡卷过去了,把何栩的衣衫下的腰身勒紧了。时光把何栩的脸颊和下巴雕削,只剩下一点碎屑,那么支离破碎。何栩就像戒断毒瘾一样,不停想他,不停看那些短信,不停看那些画,画上那只手。然后不停喝止自己,反省自己,责骂自己。何栩的戒断是打开手机的翻盖,又猛然合上。是打开手机的翻盖,又缓慢合上。是不再打开手机。是不再去看。为什么爱他啊?爱他什么啊?他真的那么迷人吗?可是就是爱他啊,好像比爱自己还爱他。没有原因的爱他。只是习惯爱他。想要爱他。不爱他,不知道生活用什么继续。不爱他,不知道什么是意义。很可笑,很荒谬,何栩觉得自己太可笑。想着想着会对着自己笑出来,像个疯子。然后心里吹进一阵风,觉得自己悲哀得可怜。真可怜啊何栩。不是已经挣脱了吗?所以你还是被锁在那个小黑屋里吗?第33章 表白闻年已经半年没有再见过何栩了。首都的冬天来临了,偶尔还是那样碧空如洗,偶尔还是那样阴惨惨的,凌虐的风刮着树枝呼啦啦地响,刮在脸上刺辣辣的疼,偶尔会有一场雪,一片一片下,或者是一团一团砸,有时在路灯下一点一点飞扬。寒冬好冷。闻年和梁语坐在图书馆四楼的窗外,看着外面的那一场雪。银装素裹,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偶尔有几个黑点移动在一片白里,纷纷扬扬,有雪花撞上了窗,砸在玻璃上沤湿一片。图书馆里开着足足的暖气,气氛暖洋洋的。闻年突然想起何栩,那个高一假期,他们也曾坐在四楼的窗边。何栩是那么紧张。他在旁边簌簌颤动,就像小幅度的余震一样。就像被雨打过的梨花一样。而梁语伸手隔着玻璃点着那片雪花,凉悠悠的,梁语出神地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转头看着旁边的闻年说道:“我们去雪天里走走吧,感觉好美。”闻年的思绪拉扯回来,他看着旁边的梁语,图书馆暖黄的灯光下,梁语的皮肤细腻得像陶瓷,他笑盈盈的,让人看了就心生愉快。但闻年眼里却莫名浮现了一张脸,冷白的皮肤,瘦小的下巴,黑眼睛里水亮水亮的,有点像起雾了的西湖。梁语没有得到闻年的回应,他向闻年那边倾了倾身体,嘴角的弧度比太阳花还耀眼:“嗯?闻年,不可以吗?”去雪天里走走,去凉一凉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躁动和心里的烦闷,闻年答道:“可以。”梁语撑了一把不大的透明伞,他们从出门时雪就已经下了一夜,为了不淋湿自己,梁语撑了伞。他努力举着伞,想把闻年也容纳进这个安全范围,闻年顺手接过了伞。他们在一片白茫茫里并肩走着。雪粒子很轻柔地打在伞上,发出哔哔啵啵的细微声响,路上被雪车铲过,又覆上了一层轻纱,交杂凌乱的脚印。很凉的空气透进刚刚在温暖又闭塞里过度浸泡的心肺,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清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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