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我会数学，可以用数学赚钱。确实，知识可以变现，但前提是我得有学历才行啊。不管是教课还是研究，哪个地方不要学历？”“可惜我不光没有学历，我还有一身的骂名。就算是盲投简历，我被录取的概率都比别人低，因为人家一看我的照片，很大概率直接简历就看都不看了。”“那么多专业对口清清白白的大学生，人家要我一个劣迹艺人干什么？”陆有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讨论这样的问题。工作、简历、就业……这些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他的生活一向是围绕着艺术转，围绕着理想转，很少有人跟他谈生计问题。他偶尔在热搜上看到过毕业生就业难的问题，但他不觉得这跟容槿有什么关系。在他看来就业难都是没有真本事，有本事的人总不会被埋没。容槿能因为数学收获大批粉丝，怎么都算不上没本事的人，生计问题跟他有什么关系？”听到陆有的质问，容槿忍不住笑了，“这就是我说你是理想主义的原因。”“确实，我可以开直播讲数学，我可以录视频引流，我可以开班上课。但我说了，我当时的情况是存款连一百块钱都没有，假如我选择在没有学历的情况下用数学赚钱，没人买我的账怎么办？”“事实证明我的第一节课确实没有赚到钱，我被一个营销号曝光了直播内容，到现在还在走起诉流程。我的第二第三节课也没赚到多少，我接的是补考数学的单子，一单就结束了。”“这个综艺，是我能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钱的工作。只要我来参加，就算被淘汰，也一定能拿到三千块钱。而不是像做直播录播，看不见发展趋势。”“更何况这节目组综艺还包吃包住，解决了我的吃饭问题。你知道么，因为我实在没有节俭度日的经验，我赚到第一单钱以后点了个外卖，一大半都花出去了，不用考虑吃饭问题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陆有沉默了。容槿朝他走了两步，轻叹一声，“陆老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命好，生在一个物质生活丰富还能够追求理想的家庭，很多人一辈子都在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只为了碎银二两，只为了活着。”“你如果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艺术不热爱舞台还要来参加这个综艺，我只能说，报名时的我所处的境地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是为了活着。”“我大概知道您为什么看不惯我，不过没关系，应该明天之后的淘汰环节我应该就会离开这个节目了，到时候您也不用看着我心烦了。”“事实上一开始我就是抱着会被淘汰的目的来的，我不喜欢表演，也不想占别人的位置，所以我的态度才那么不端正，还发了那条微博。”“反正就是这样，”容槿说了一大段话，口都渴了。他重新转过去对着镜子，准备继续练习，“我还在练习只是不想明天出错，耽误别人的梦想，陆老师不用关心我的心理问题了，快回去休息吧。”陆有没有再说话，沉默的转身离开。关上练习室的门，他透过玻璃又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跳舞的容槿。容槿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即使他不热爱舞台，可他做的就是比很多热爱舞台的人要好得多。能力和理想，是不挂钩的。陆有透过窗户看着容槿练习了两遍，一点错误都没有，还在重复。为了不耽误别人的进度，他在重复练习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走出练习室，陆有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今天好像学到了一些很新的东西。原来参加各种综艺做各种工作，除了热爱艺术和不择手段博取流量，还有第三种奔波的意义——生计。*第二天一早，钱越来到化妆间，发现他们组来的最早的竟然不是他，而是容槿。钱越惊喜地跑过去，“容槿！你竟然来的这么早啊！”化妆还没开始，容槿还是素面朝天的模样。他扭过头，对钱越笑了一下，“你来的也挺早。“一宿没睡，容槿的眼底有淡淡的乌青，眼中的红血丝也有些明显。钱越看着他，好奇道：“你昨天练到几点啊？看你精神不太好，你这眼睛待会儿还塞得进去美瞳吗？”容槿闻言，下意识揉了下眼睛，“塞不进去就算了，我觉得我的眼珠子长得挺大，不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钱越点点头，“也是。”两百个人挤在一个化妆间里，虽然化妆老师配的也多，但还是显得有些拥挤。从早上五点画到上午九点，两百个人的妆造终于全部完成，练习生们按组进入后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