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凌月芜只是笑了笑,说:“君后,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爱一个人爱得没有后顾之忧。在上云京,情爱都是虚的,只有手里的权势才是真的!”“你根本不明白后宅的嫡庶之争,我虽是嫡女,却因母亲早逝,家中一切都由小娘做主,太子妃的身份,是母亲死前从先皇后那里得来唯一能让我熬下去的砝码。”“我等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等到太子登基,眼看就能逃离凌府,可这一切都被萧濯毁了!是他抢走了你,让你帮他抢皇位,才让太子无人帮衬!分明我们以前在东宫时玩得那样好,你为何要帮一个外人对付太子?!”“就连十七都为萧濯死了,你难道半分怨怼都没有吗?!”“他害得我被家中庶妹嘲笑,我若不入宫为奴,便要被小娘嫁给一个可以当我祖父的男人……”凌月芜忽而抬头殷切地望着他,神色已然癫狂无了理智,“照雪,从前我们关系那么要好,不如我们联手把萧濯杀了为十七他们报仇啊!”“当君后,哪里有当垂帘听政的太后来得快活?我要的也不多,只要你肯封我为义妹,让我回凌府出口恶气,看在年少情谊的份上,我不会让你亲自动手的。”当时江照雪只把她当做疯子,再加上她弄脏了萧濯的床榻,的确触到他的逆鳞,便想下旨送她出宫。可他未曾想到,凌月芜宁愿当场撞柱身亡,也不肯出宫。巫山殿外的血也不是人血,只是他对于萧濯将他禁足而表达的不满。此刻眼前的人与回忆里那张癫狂的面容重叠。“他不会有事。”江照雪扫了她一眼,“回去吧。”见凌月芜还想说什么,他淡淡补充了一句,“若你不放心,我虽不能将太子带出来,却可以将你送进去陪着他,这样……是否就能放心了?”凌月芜:“……”她才不要去。太子只要不死,有皇室血脉在,只要能从诏狱出来,就算不能当皇后,也能去封地当王妃。“有江大人这句话,我自然放心,就不必去诏狱添麻烦了。”凌月芜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拽着侍女走了。江照雪被迫看了这么一出闹剧,心神疲惫,正欲回府,却被人唤住。“江大人!且慢。”声音是与寻常男子不同的尖细。他转头,瞧见的是个面生的年轻太监,身上穿的却是御前总管的衣裳。李来福呢?“江大人。”太监扶手作揖,笑道,“殿下说,三日后便是登基大典,特意命奴才来给大人送些东西。”他从袖中摸出一卷明黄圣旨,双手捧着,恭敬递到他面前。展开一瞧,竟是一则只盖了玉玺的空白圣旨,简而言之,他随便在上面写些什么,都可当圣旨用。萧濯又想做什么?用一则空白圣旨来让他放松警惕?“殿下说,大人想写什么,便写什么。”大太监小心翼翼瞅着他的神色,试探开口,“咱们殿下,的确是将大人放在心上的。”江照雪随手一扔,那圣旨便进了无杳怀里。“既然这么放在心上,怎么不见你们殿下亲自来送?”他冷笑。这样的把戏,真当他还是前世的江照雪不成?大太监面色僵住,沉默半晌,干笑一声,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几日实在是事务繁忙,殿下他脱不开身呐。您看,殿下还特意托奴才给大人准备了礼物。”江照雪耐心已然见了底,却也不想为难一个不相识的太监,伸手接过,指腹往上一拨,锁扣便解开了。待瞧见盒子里的东西,他顿时拧起了眉。那是一块指甲大小的,头盖骨碎片。新任大太监擦了擦额前的汗,险些绷不住脸上的笑,“殿下说,知道您讨厌李公公,便将此物送给你,希望您能高兴些。”江照雪眸子浮起嫌恶,合上盒子,眼不看为净,“你回去告诉他,下次想让我高兴,不必送旁人的东西,送他的自己的,我会更高兴。”最好能亲自能把心挖出来给他瞧一瞧,说不定他当真一高兴,就不恨了。大太监刚擦干净的额头又冒出了细汗,“哎哟,江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讲……”江照雪冷冷扫了他一眼。“奴才一定把话带到。”反正四殿下只说要让江大人高兴,至于殿下自个若是听到这话不高兴了,总不能怪他吧?可待他回宫复命时,却又不敢真说出来了。……如今的养心殿早已换了主人。只是这位新主人自从在东宫晕倒被骁翎卫送回来,就一直没出来过,唯有沾血的衣裳送出来一次又一次。毕竟那夜宫变,即便萧濯是黄雀在后,可西北军又哪里是好对付的,伤得重了些也在所难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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