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上,一件被随意丢置的雪白中衣在昏暗的殿中好似发着光,勾着黑暗里的野犬冒出了脑袋。萧濯眸光晦涩,伸手拾起,凑到鼻尖深嗅,令人沉醉的冷香钻入血肉,灵魂都颤栗起来。“阿雪……”得不到满足的獒犬,只能用犬齿叼住被主人遗弃的衣裳,试图让自己也染上这种气味。但他很快便按捺不住本性,那料子名贵柔顺的中衣,很快被锋利的犬齿撕咬成了凌乱的布条。那低劣的欲望,也终于在见不得光的偏殿里,得到了抒解。半个时辰后,萧濯盯着被自己染脏的破烂中衣,眼中的掠夺欲未散。得洗干净才行。洗干净,藏起来。他刚擦拭完手,偏殿的门倏而被敲响。“何事?”苟询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陛下,太医已至殿外,让他替您把把脉吧?”萧濯随手将中衣揣进怀里,嗓音带着餍足过后的沙哑,“进来。”太医走入偏殿,不敢对帝王好端端为何要住偏殿表露半分惊讶,拿出早已备好的帕子覆在帝王的手腕上,方才开始把脉。太医沉吟片刻,道:“陛下身子一向硬朗,风寒之症虽来得有些奇怪,但喝一剂臣开的药,应就痊愈了,只是——”“呃……”太医支支吾吾半晌,就是没敢说出接下来的话。萧濯惦记着怀里的中衣,烦躁道:“把你的舌头薅直了再说话。”“只是,陛下虽年轻力壮,后宫空虚,但平日里也得克制些。”太医擦了擦额前的汗,“即便是自己抒解,也不宜次数太多。”“陛下身子远比常人康健,虽不会体虚,却也会导致虚火过旺,不易于修身养性呐。”“朕知道了。”萧濯显然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对于自己的身子如何,无人比他自己更了解。前世太医也曾在把脉时说他火气旺盛,但更多的还是劝他与君后的床事该节制,否则君后身子虚弱,承受不住这样的雨露。但说到底,不过是怕他如今过于放纵,沉迷于君后的美色里,忘了绵延子嗣之责。如今,亦不过如此。可他沉迷的从来不是江照雪的脸,不论他的君后是何模样,是男是女,他都只要那一人。“退下。”萧濯不耐道。待人都走了,他才躺到于江照雪只有一墙之隔的榻上,脊背贴着墙壁,闭眼却如何也睡不着。风寒带来的头晕恶心与心口的蛊毒一并发作,萧濯恍惚地攥紧了怀里的中衣,唇色已然苍白。原来阿雪前世生病时,都这般难受。以前他只是心疼,总以为自己彻夜陪在那人身边便算是感同身受,如今亲自体会,才知何为生不如死。……次日清晨,雨已经停了。江照雪难得睡了个不曾有半分病痛的觉,不曾向陛下谢恩辞行,兀自离了宫往刑部赶去。趁着身子好了,自然要去做最重要的事。待萧濯于噩梦中惊醒,匆匆赶来,养心殿的床榻上只有整齐折叠好得被褥,连那人的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离开朕?”萧濯咬牙说完,又阴沉下眉眼,气急败坏抓过苟询的衣领,“他要走,为何不告诉朕?!”昨夜入睡前,他也想着要赶在江照雪起身前,替那人备好洗漱的水,想替他穿衣束发,与他共用早膳。可一碗袪风寒的药逛下去,他竟没能醒来。分明就只晚了一刻钟。“陛下,您前儿个从宫外回来,本就染了一身伤,还彻夜未眠,奴才怎忍心唤醒您?”苟询无奈道,“况且……奴才斗胆说一句,江大人未必愿意见到您,何不让他高高兴兴离宫呢?您日后想见他,自是日日都可见到的。”萧濯失魂落魄地松开了手,往日令人不寒而栗的眸子,只余破碎的微光。“这样能将他留下来的秋雨,还能有几次呢?”苟询劝道:“陛下,马上便是冬日了。”“待第一场雪落下,您便可宴请群臣赏雪了。”“当初朕将他禁足时,他约莫也是这般想的。”萧濯呢喃道,“否则他为何日日都在窗前看雪呢?”约莫是以为,待雪停了,一切令人疲惫的争吵便能结束了。苟询听不懂他的喃喃自语,默然垂首。……江照雪刚走出宫,便在宫门口看到了静候在路旁的相府马车。本以为是无杳与十七来接他,掀开帘子,却瞧见了趴在桌案上,枕着手臂昏昏欲睡的江照壁。他没有急着去刑部,吩咐车夫先回府,放下帘子。想了想,又拾起一旁闲置的狐毛大氅盖在她身上。江照壁警觉地睁开眼,待瞧见那张冷淡不失温柔的面容,又恢复了几分睡意惺忪,“阿雪,你来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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