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虽不常露面,但现在京中谁人不知,失踪数年的徐家小郎君,做了永嘉公主的暗卫护从。
徐照对此不发一言,甚至在朝中同僚提起时也面不改色的不回话。
大家也不是没眼色的人,没两天也就不在徐照面前提起徐冽了。
泽星见状又道:“徐照当年弄没了他一个武状元,他叛离徐家,徐照更当是从没有过这个儿子,将他放逐,他从来都怀恨在心,永嘉公主器重他,二人每日形影不离,那位殿下存了什么心思,严大人只管细想吧。
徐熙是徐家人的心头肉,永嘉公主就是要替徐冽出这一口恶气。”
这么说,徐熙岂非性命堪虞?
严崇之面上一紧:“你杀了徐熙?”
泽星摇头:“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掳走徐熙这事儿还轮不到我来办,她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好一个拿钱办事。
严崇之冷笑:“泽星,徐家难道缺了你的银子?还是你当本官糊涂,是极好糊弄的?”
他应该没看错,泽星的脸色比他进门的时候,更白了一些。
“严大人,案我投了,话我也说了,是谁指使的我,我首告有功,该查谁,你就查谁去,我爹娘与兄长,都是无辜的,我是被逼的没办法,所以来投案,严大人是青天,大齐天下的无辜百姓,严大人能不能庇护一二?”
他渐次跪的就不那么直了。
左小臂压在小腹上,慢慢弯了腰。
滴答,滴答——
主薄眼尖,惊呼出声:“血,大人,是血!”
严崇之也惊而起身,快步踱下堂去。
方才还面不改色侃侃而谈的少年郎,此刻脸色由白转为青紫,唇角溢出的全是黑血。
服毒。
他来刑部投案之前就已经服了毒!
严崇之面色铁青,蹲身下去,把人从地上捞起来:“谁让你来的!”
那毒发作起来极霸道,泽星开口,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奋力抬起一只手,想要抓住什么,抬至一半,没了力气。
严崇之接了他的手,攥在手心里:“去找大夫!”
“我爹娘——”
泽星的手绵软无力的自严崇之手中滑落,跌垂于地砖上。
“大人,这……”
师爷惶惶然,笔尖根本不敢落下。
严崇之看着地上的少年郎,眼底闪过阴鸷:“如实记录。”
“大人!”那主薄跟了严崇之多年,知他为人秉性,却仍旧要劝,“他分明是……”
“他分明是栽赃诬赖,永嘉公主是无辜的,用不着你来说。”
严崇之横过去一眼,揉着太阳穴,颇为头疼。
他干了半辈子刑名,这么拙劣的栽赃,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方才泽星说出赵盈两个字时,他就猜到了。
打从一开始就不正常,一切都不正常。
而且赵盈行事,也不是这样的风格。
她大杀四方毫不留情的时候,京中人人说她暴戾残虐,又怎么会为了给徐冽出头,对徐熙一个七岁小儿下手。
她就是真要出气,找上徐照就是了。
什么硬不硬,惹得惹不得的,她还管这个?
这种伎俩,不值一提。
但偏偏泽星是拿命来告发的。
此事一定不会善了。
他会替赵盈洗刷这莫名其妙的诬告,但泽星的供词,一个字也不能改。
这潭水太深了。
皇上几次开口,想让他辅佐赵盈姐弟,他确实不情愿,但现在看来,此事已非他能选择的了。
这些人非要把他,把他的刑部,一起拉下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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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后,周衍带回来一道口谕。
宋乐仪昨夜里住在司隶院中没回府,两个姑娘本来说好了今天要煮莲子粥,大概实在闲的没事干,也不要丫头插手,两个人非要自己去剥莲子,还要比谁剥的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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