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1> 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372节</h1> 姜承德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再没那么诚恳的。
然则昭宁帝看来根本就不为所动,反倒是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朕这些天思来想去,在这件事情上,若传言是真,的确是你最有可能做出构陷皇长子,再杀人灭口的事。
不过你与朕君臣多年,你的为人,还有二郎的脾气秉性,朕不是不知道,所以今天传召你入宫——传言说的多了,总叫人听着不舒服的,姜卿,你说是不是?”
他的为人?
赵澄的脾气秉性?
这话说的,昭宁帝倒不如直接说,此事就是你们两个人干的!
他说的像是信了自己和赵澄,实则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姜承德只觉得头皮发麻:“臣知道,可是天下最难堵悠悠之口,臣虽然懂得众口铄金的道理,却又实在不知这样的传言该如何抹平。
天下人也未必都愿意听解释,何况臣说与臣无关,红口白牙翻说罢了。
要说彻查封平之死——当日事情被刑部接手后,臣便把封平交给了刑部,一直到永嘉公主在皇上面前回话,不许他再回宫中服侍,他的确到臣府上去过两趟。
但臣那时候便想着,赵清的案子委实不能算是有铁证而结案,若真的收留了他,将来恐怕有不少麻烦事,所以给了他一笔银子,叫他回家中安置,打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死在京郊,被人勒死之后沉入河中,难保不是谋财害命,或是从前在宫中当差行走得罪过什么人,亦或者是赵清那件案子牵扯到了什么人,寻仇报复。
这些可能都是有的,京兆府眼下都有些茫然无头绪,臣不是干刑名出身,就更没有头绪了。”
昭宁帝面色沉了沉,但姜承德一时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天子沉默不开金口,他自认为该说的也都说了,是以便也就随着一起沉默下来。
良久,昭宁帝手上的手把件往黑漆小几上一摆:“如此说来,此事确实是与你无关了。”
姜承德当然不会松下那口气,只是闷声说是。
昭宁帝抬眼再去看他:“你给了封平多少银子?”
“一百两。”
姜承德回话极快:“他从前在宫里当差,后来在安王府管事,家底不会少。
臣和他素来没有什么交情,若说一下子给他千八百的银子,也像是买通他似的。
是以臣那日只叫府上管家支取一百两银子交给封平,让他拿着银子家去,横竖那些钱,寻常人家也足够他们活一辈子的,臣也算是仁至义尽。”
他做事滴水不漏。
其实昭宁帝并非真的疑心于他。
姜承德若要杀人灭口,封平的尸体现在就不会在京郊广华山下被人发现。
他会做的毫无痕迹,杀人之后毁尸灭迹,从此世上再也没有封平这个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构陷赵清或许发生过,但杀人灭口……就算真的是杀人灭口,也不可能是姜承德动的手。
至于是谁,昭宁帝心中多少有数,只是他也不会去追究计较罢了。
说到底只是死了个无关紧要的小太监,就算是真的要查下去,也伤不了谁的根本,不过是白费功夫,只会愈发弄得人心不安罢了。
但是有件事——
昭宁帝点着手背:“如此倒也罢了,咱们君臣之间说清楚,便也就没有什么妨碍,外头传言闹得再凶,好歹朕心里有数,也省的回头真的伤了君臣情分。
不过姜卿,自三日前起,不少朝臣上折,劝朕早立太子,这件事你怎么看?”
姜承德鬓边几乎盗出冷汗来。
立太子的那些奏本,的确有一部分是他授意人上的,而且都不是素日就明摆着是他的人,不然他动机和目的也太明显,极易惹怒天子。
可是从封平的尸体被发现,到京城传言四起,矛头直指瑞王府,他就吩咐交代下去,那些折子不要再上。
但也不能一下子全都断了。
隔三差五上一本,因天子不予理会,之后暂且就不要再提,等到此事风波过去,总有机会再奏请立储的。
只是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畴。
周衍上了折,徐冽都跟着上了折。
这些人想做什么,他八成都猜得出。
要捧杀,要昭宁帝打心眼里厌恶赵澄,赵盈到现在还这样上蹿下跳,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落在外人眼里,固然是她能屈能伸,对他和赵澄低了头服软,事实上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女人年纪虽小,但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姜承德已经不止一次后悔从前小看了她,若不然,当年她尚未长成,就该横死在后宫中,哪里有今日于朝堂叫嚣的资格!
姜承德收敛心神:“臣以为此皆为大逆不道之言。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何必此刻就急着立储之事?依臣说,这样的折子谁若再上,皇上也该发落处置几个,好叫他们警醒一些才是!”
处置?
最后上折子的是徐冽。
他会说这样的话不足为奇。
昭宁帝似笑非笑又盯他看了一眼:“是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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