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出门带着药仆离去,尺玉圆眼睛愣愣地追随。
宋遂远轻拍尺玉的小屁股,温声道:“看来尺玉只能跟着父亲和爹爹了。”
得到小家伙一个黏糊柔软的贴贴。
于是出府赴宴的变成了一家三口,云世子、宋大公子与一只雪白的小猫咪。尺玉宝宝不大适宜那种场合,但小猫崽子无妨。
距离不远,过一刻钟些许,便靠近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中,后花园栽有一片梅林,寒梅傲雪,此时正娇艳。以往漫长冬日里,长公主也会借赏梅的名头广邀宾客,或题诗好举荐,或牵红线。
长公主乃当今天子的嫡亲妹妹,自小受尽宠爱,及笄后寻得的驸马乃大楚状元,虽未入朝为官,但为书院师长,桃李满天下,夫妻二人尊贵且随和亲切,这盛京城内外,少有人拒绝长公主,甚至以收到长公主府递出的请柬为荣。
他们到的时辰不算早,前头早已排了各家车马,积雪深厚,只留了一条马车道。
云休掀开帘子瞧了瞧,往前的马车挪动实在缓慢,回身提议道:“这得等到何时,我们下去走过去。”
宋遂远可以想象到外面如何光景,也知晓王孙公子名门贵女皆坐于马车中慢行,其中所虑一是落雪难行,二是自持身份。
云休无所谓,他单纯觉着走上两步比坐马车快。
宋遂远同样无所谓:“好。”
杨霜的马车停在拐弯处,她到此有一会儿,且今日杨家只有她收到了请柬,车厢中无人聊天扫闲,于是趴在车窗旁数着前头还剩几辆车,不经意一回头,发现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
定睛细看,是前些日子才碰见过的宋哥哥和云世子。
辰时的斜阳打在二人俊朗的面上,白雪玄裳面浮光,冰骨清寒人如画。
她捂了下心口,与心悦无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待两人行到马车旁时,杨霜并未出声打扰,悄悄看着二人走过,倚靠在车厢望了两人身影片刻,身旁忽地又走过一锦衣公子。
嗯?对了,宋哥哥和云世子为何下马车步行了?
与长公主府只剩一小截距离而已,步行来得快一些,二人的确低调,反常之举却收获了车中更多目光。
驸马乃宋遂远启蒙恩师,故此他到达之后,先与云休去拜见了驸马与长公主。尽管宋遂远这一年纨绔名声在外,但驸马见他的反应仍与往昔一样,和蔼笑着关心了一番。
长公主则看向云休:“我这是第一回 见小世子,瞧着有镇国公的英勇。”
云休习惯了此话,朗声答道:“殿下谬赞。”
“许久未见宋大公子。”
“是也,我记得贺家与刘家也收到了邀请。”
“宋夫人喜欢刘二姑娘,不知这回能否成好姻缘。”
“嗯?可是我近日听闻宋大公子在外有了子嗣,且宋夫人和善,喜欢的姑娘不止一人。”
“还有这回事……”
“省省气力吧,看宋大公子不如瞧一瞧他身旁的云世子。”
“云世子家世倒是极好的。”
来人众多,自不会在长公主面前一一多留,两人说过三两句便离开,转过身朝着人少的一处凉亭行去。
掌心里的小家伙机灵地猜出自己可以出来,扫了扫尾巴,宋遂远撤掉一手挡着的宽袖,怀中一颗圆滚滚的小脑袋冒出来:“喵~”
云休不懂:“为何方才要藏起尺玉?”
“长公主怕狸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宋遂远道。
云休视线落到奶气十足的尺玉身上,沉默。
狸奴本狸不甚懂。
此时正是随意赏梅之时,梅林处不乏其人,二人并未凑热闹,而是找了一块未曾沾染尘埃雪地,只当换了一个地方玩雪。
宋遂远将尺玉放到地上,四只小短腿霎时淹没在厚雪中,可能爪子过于触感奇怪,小家伙僵在了原地:“喵~”
救宝宝。
宋遂远看着与雪融为一体的小团子,含笑袖手旁观,这时身旁伸出了一只手。
云休戳一戳尺玉的小身体:“不要怕,往前跑一跑。”
尺玉喵喵两声,试探着伸出一只爪子——然后小肚子摩擦滚出了一条路。
待云休蹲下去握雪团子时,尺玉终于体会到了猫崽子玩雪的好处,跳起来摔一下就能完全藏到雪中,超级好玩!
宋遂远肉体凡胎,比不得一人一猫耐寒,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陪着他们。小猫崽从雪坑中跑出来,转了转脑袋,瞧见他翘尾巴欢快跑过来。
尺玉绕着父亲脚边转了半圈,仰头:“喵~”
宋遂远弯下身,点了点小崽子粉嫩鼻子:“父亲看着你。”
尺玉歪一下小脑袋,举起两只爪子,扯了扯父亲衣摆。
宋遂远不明所以地随他走了几步。
尺玉回到了方才自己摔着玩雪的地方,仰头喵一声,小白团子轻快地一跃而起,重新摔进雪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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