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繁辉第一次给他许可上来,他也见到了独一无二的场景。
正门对?面,木桌后方,那个曾经向钟嘉聿赤露小半后心的背影,近乎暴露整个脊背,发的墨黑,木的紫褐,暗色系的周遭将那一块皮肤衬托得越发白?皙,白?皙反过来强调了脖颈上一圈黑色的存在?——那是一条明显属于男人的皮带。
陈佳玉被周繁辉抱在?腿上,背对?着钟嘉聿。
不曾亲眼见过的“角力”,如今毫无遮掩、不做预告地冲击了钟嘉聿的眼睛和?心脏。
他甚至来不及后撤,便被抓了“现行?”,迅速躬身低头掩饰所有情绪。
“老板抱歉,刚才没听见声音,不知道您在?忙。”
钟嘉聿退到门外说。
陈佳玉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双目瞠圆,浑身僵硬。熟悉的男声刺痛了神经,她才是被抓现行?的那一个,一时忘记闪躲,全然被耻辱感腐蚀了。
而后陈佳玉慌慌忙忙离开周繁辉,站到一边,仍背对?着大门,哆哆嗦嗦拉起连衣裙后背拉链,抽掉项圈般的皮带。
周繁辉不恼反笑,舒适和?得意交杂,“维奇啊,不怪你,来得刚刚好,你把你阿嫂带去?茶园透透风。”
第20章
陈佳玉匆忙整理仪容, 出?到走廊再见钟嘉聿,对方已经恢复如在客厅时虚浮的目光,视线焦点可以落地她以外的任何一点。
他的冷静提醒她清醒,陈佳玉不忘回头朝书房里的老男人微笑, “叔叔, 那我走了。”
钟嘉聿仍旧一副谦恭的模样, 略躬身道?:“老板, 我送阿嫂走了。”
周繁辉身心俱慰,含着雪茄也含不住笑意,朝他们扬扬手。
高跟鞋轻敲着木地板, 每一声碎裂的都是陈佳玉早已龟裂的尊严。那层朦朦胧胧的遮羞布彻底撕烂, 她和一个?年长十五岁老男人的肮脏关系彻底暴露在钟嘉聿眼前。想象尚有修改的余地, 事实摆在眼前, 毫无转圜的可能?。所?见比所?想更?为真实与深刻, 见过之后, 又留下经久不散的回想, 两两交叠,反复不息,加倍了一个?已知事实带来的冲击性。
主楼到佛堂的连廊, 好像延长了数倍, 陈佳玉走了许久才到。钟嘉聿一路跟在她后方?, 又像一直不在, 高跟鞋空洞的声响湮灭了他的足音。
烟仔趴在门口, 慵懒眯他们一眼, 不远处躺着那只褴褛的小老鼠。
出?到停车坪, 陈佳玉正要走向副驾座,钟嘉聿长腿加速, 先一步打开了司机后方?的车门。
钟嘉聿照旧没有看她,只是做了一个?往里请的手势。
陈佳玉丧失任何反驳的劲头,微微低头,像留意脚下碎石,跟他擦肩而过,上了皮卡后座。
如果上一次坐皮卡的氛围能?延续,陈佳玉本?可以搭讪,“你的车竟然?还能?修好”“那么多弹孔怎么修的”“有没有换成防弹车”等等,她相信他不会拒绝回答,会给?出?丰富的答案,缓解短途车程的无聊。
可惜任何愉快的想象都随着嘭的一声,像车门一样关上了。
陈佳玉的心脏跟着车身微微震动,发麻涩痛。
钟嘉聿坐进来,一言不发系了安全带,启动皮卡。
陈佳玉呆在他的后方?,椅背隔档他的大?半背影,连后视镜都没有内容,本?是两个?人最好的状态,她自?虐一般,挪到了另一侧。
那双深邃而复杂的眼眸如实呈现在后视镜,眉头紧蹙,钟嘉聿不曾给?过她一个?眼神。哪怕车轮压到小石头,车身微震,他的眉头动也?不动,侧颜依旧紧绷。
陈佳玉忽然?觉得自?己挺下贱,泥地里滚了一身泥巴,还想着往一个?干干净净的人身上贴。
她往窗户上支着左肘,托腮凝视窗外。
雨后阳光热度不减,旋即刺红了她的双眼。
陈佳玉的右手从手袋摸索出?太阳镜,低头戴上,周围镀上回忆的灰色,模糊了他的不快,钝化了她的痛觉。
皮卡抵达茶园,陈佳玉在钟嘉聿停车后便先行开门下车。
地处泰缅边境,周围有其他观光农场带动游客量,观光楼生意尚可。时过晌午,正是太阳炽烈之时,餐厅积了一些避暑闲坐的游客,令她好奇钟嘉聿一个?非专业人士如何打理生意——她本?来有机会可以询问。
陈佳玉径直往楼里走。
“欢迎光临。”临近的服务生以泰语问候。
陈佳玉潦草点头,扫视一圈在一楼找不到空位,跟此时心脏一样满档,鼓囊得反胃。
“楼上。”熟悉的不止中文,还有嗓音,钟嘉聿跟了上来。
这是他跟她讲的第一句话,简要的指示来不及品味感情,或者是没有的。
“喝什么?”钟嘉聿若是服务生,此时态度恐怕会打烂饭碗。
陈佳玉的目光在他锁骨一下,避开那双深沉的眼眸:“我要一杯清茶。”
服务生开始悄悄张望,眉来眼去,尤其柜台里面靠得近的几个?,已经窃窃私语。
待钟嘉聿走进,柜台气氛隐形沸腾,胆大?的被没胆的戳腰撺掇,腆着脸促狭地笑:“老板,那是阿嫂吗,长得好美啊!天仙下茶园一样!”
钟嘉聿不知怎地唇角动了动,他人无法读懂的自?嘲变成了讥嘲,笑话他们没见识似的。
“你们叫她阿嫂,我也?叫她阿嫂,懂了吗?”
原来是大?老板家的阿嫂。
服务生梗了下脖子,一副受教的鸡仔样,“懂了老板。”
钟嘉聿恢复常态,“送一杯清茶上去。”
服务生斟酌道?:“老板,清茶只要一杯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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