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江月白说, “的确是重疾。需要治一治。”
穆离渊垂眸缓缓眨了下眼, 那些水色消散在了晚风里。
他垂眼看着江月白, 低问道:“怎么治。”
江月白道:“喝点我的酒吧。”
此夜依然星月温柔, 紫藤散香,唯一不同的是——炉火上冒烟的药锅换成了酒壶酒杯。
穆离渊从前并不知道江月白会熬夜为他煎药,也不知道江月白会一个人月下独饮。
他甚至不知道江月白会喝酒。
江月白倒了一杯酒:“我酒量很好的。”
他也从没有听江月白这样用同龄人的语气对他讲过话。
“这是什么酒。”穆离渊问。
“紫藤酒。”江月白停顿一下,“我自己发明的。”
江月白发明的酒很苦,穆离渊觉得程度不亚于自己小时候喝的药。
但他喝得意犹未尽。
“我给他取了名字。”江月白在淡酒味的风里说,“叫离渊,你喜欢吗。”
“喜欢。”穆离渊点头,“很喜欢。”
自从遇见江月白开始,他便远离那些魔渊泥泞,有了温暖的童年。
再没有比这个名字更合适的名字。
“我还给他取了姓氏。”江月白又说。
穆离渊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魔族是没有姓只有名的,可他却姓“穆”。
“为什么姓这个。”穆离渊觉得姓氏倒是有更好的选择的,他喝完了杯中酒,问道,“为什么不姓‘江’呢。”
江月白闻言笑起来,笑得很好看,让他出神了好一会儿。
他发觉自己有些醉了。
江月白道:“他又不是我儿子,为何要姓江。”
穆离渊辩论起来:“他是你徒弟,没什么差别的。”
他很执着地想要姓江。
江月白又笑了好一会儿。
穆离渊也又出神了好一会儿。
“可我从没有把渊儿当过徒弟。”
穆离渊回了神。
晚风花酒,还有温柔笑意,都抵不过那些渐渐漫延开的悲伤。
玄仙境的离别前夜,他说不想再做江月白的徒弟,江月白也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可惜那时他没听懂。
月亮落了。
往返旧时,每次停不了太久,穆离渊放下酒杯,起了身。
江月白也起了身。
走得很近,两人之间只剩风声与呼吸。
江月白为他重新系好了发带、又为他重新系好了手腕的绑带。
这回他没有东西蒙眼了。
江月白仔仔细细将他的双眼端详了个够。
而后道:“很好看。”
“我很喜欢。”
“别再藏起来。”
江月白嗓音很轻。
“下次见时,”穆离渊也轻声承诺,“不会再藏了。”
窃窃低语,两人像是在偷情幽会。
“我想见你,但你不要总来。”江月白说。
“为什么。”幽会的情郎有些失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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