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很快赶来。
轻微高反加低血糖,止住了鼻血,又吸氧输液。
木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个时间的,很难受,感觉要死了。
迷迷糊糊中她想起了大二的时候,在大马半夜发烧,烧到快40度,一个人打车去医院输液,输了整整叁瓶,中途眼睛鼻子都在自己往外流水,还尿频。最后凌晨终于弄完,在医院坐着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又回学校赶due。
她想哭,不是悲伤,就是想哭,眼泪湿了一片枕头。
邬川进来的时候,输液瓶和吸氧管已经撤走了。床上是熟睡的女孩,微阖的双目上睫羽轻颤,秀眉轻皱,似乎在做噩梦。
一直守着她的洛雨也有点高反,刚才被喊来的那个医生人还在医院,不过正在处理另一个高反者,也是睡到一半醒来,发现高反严重。同伴驱车把人从酒店急匆匆驮了过来。好像还挺严重,肺水肿,周清海就只好带洛雨去医院找他。
留下邬川照看木若。
木若在做梦,梦中她在一间昏暗的藏式房间里倚着柜子睡着了,旁边是她刚作的画,藏区美男图。有淡淡的木质香隐约飘来,她觉得很熟悉,迷迷糊糊中睁眼看到房间里满是水雾,站了几个漂亮的男人,她看不清他们。
只觉得好像穿着红白袍子,带着佛珠,模糊的面容好像有点熟悉,但想不起在哪见过,木若下意识低头。
画里的人,不见了。
背后汗毛立起,木若感觉自己在发抖,脑袋发着颤僵硬着一点点抬起,高大的红白袍影拢住了她,她有点喘不过气,恍惚中什么东西碰了碰她的额头,什么都看不清,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脚踩空仿佛失重般向后倒去。
猛地睁开了双眼,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暗黑里,床边站了叁个黑影。
是人,没有脸。
木若一声尖叫,穿透梦境猛然醒来,眉头紧蹙,人还是懵的,躺在床上喘着气回神,出了很多汗。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温暖干燥,让人安心。
彻底清醒了,木若才发现面前是邬川。
而且不是他握住了她的手,是木若惊醒的时候一把乱抓,碰巧邬川在测她额头的体温,离得近,就被死拽住了不放。
其实他用力也能挣脱的,只是他没。
“诶,怎么是你?洛雨呢?”
邬川在给她倒热水,“有点高反,清海陪她去医院了。”
“哦,她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轻微反应。”
“那就好。”
放下水杯,邬川又去扶她起来。
床垫一陷,耳畔传来温热,男人的呼吸逼近,木若抿唇,雪白的脖颈晕染淡淡粉色,她想自己起来,双手向后撑靠着却又不好找支点,唯恐动作太大又出现高反。
那双手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裹了裹,并未直接触碰到她,而是隔着厚厚的棉被,扶在了她两侧薄肩上,等她能自己撑着坐起来了,才去拿柜子上的水杯。
女孩没有说话,她觉得口干舌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烫了,又摸了摸自己的唇,很干,还有些起皮,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她撑着手想往后挪挪找位置靠着枕头坐,手上却还在发软,使不上力。
一只手从后面扶住了她,只穿了层薄睡衣的后背被用被子裹住,床垫又一陷,熟悉的木质香,女孩靠在了身后男人的怀中,一杯水从前面递给了她。
粉唇轻抿,咕咚咕咚几声,一杯水就这么见了底。
“还喝吗?”男人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了,睡觉吧”,并没有实靠在他身上,只是稍微借了点力靠着的木若,不想维持这个姿势太久,她想休息。
“好。”
邬川放了水杯,又慢慢放她躺回,盖好了被子。
洛雨走的时候给她弄的另一个热水袋还在充电,现在可以用了,他把它拿过来给她,又接过换下来的那个,确定女孩除了痛经再没有其他症状后,他抱来被子在旁边的沙发上打算将就一晚。沙发挺大,睡着并不难受。
木若看他抱来被子铺在沙发上,漂亮的眼睫在被子里眨了眨,“你回去睡吧,我没什么问题了,烧已经退了,沙发不比床,睡着恐怕没那么舒服。”
“没事,我就在这睡一晚,洛雨不在,我怕你一会儿再有什么事又找不到人。”
“好吧,那你小心别着凉了。”
木若看劝不动他,也困,就自己睡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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