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宛猛地抬起头,用手摸了摸额头,想揉一揉那处缓解缓解疼痛。
谁知才碰上,就让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下心里便起了不好的预感,莫不是破了吧。
她求助似的看向白王,指着火辣辣的额头问道,“殿下,我是不是毁容了?”
这里是马车,不是寝房,没有妆镜可以看,第一时间只能求助白王。
白王垂眸看她,目光幽深。
觉着她未免太过大惊小怪了些,不过就是被软绵绵的凳子碰一下能有什么危险呢。
方才决定不接她之前,他有短暂的考虑过危险性的。
这辆马车是他的专属座驾,凳子的用料都是最松软的,最表面的那一层也是上好的缎料。
而且,在他挪开之前,刻意将柔软顺滑的衣袖留在上面,做了叠加。
为的便是以防万一。
最后,事实也印证了他的猜想,尹宛根本没什么事,只是被他衣袖上刺绣的白鹤给印了一道纹路而已。
红是红了点儿,还万万达不到被毁容的程度。
他看着她默然无声,眉头不太舒展。
但是尹宛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见他表情这般凝重,便感觉不太妙。
心里一下子慌了,忙扯住他的衣袖再次问道,“殿下,是不是真的?”
白王视线下移,落在自己已经被拉扯的起了不少褶皱的袖子上,面露不悦。
今日她真的是太放肆了,一遍一遍的触碰他的底线。
若不是看在她与自己是结发夫妻,尹家父兄在外为国征战的份上,一定狠狠得罚罚她。
他面无表情的抽回自己的衣袖,轻轻拂去褶皱,凉凉道,“面容对王妃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尹宛忙点头,“重要,当然重要。”
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她可不想让父兄看见了担心。
并且,今日才是抵达凛州的第一日,还有许多事情都未做,怎么能毁容呢。
白王哦了一声,神情恹恹,“那很不巧。”
很不巧,那便是了......
尹宛一下子像是泄了气般瘫坐在地上,哭丧着一张脸。
这叫她待会儿怎么见人啊?
明日还说要出去尝尝街边的拉面和从大泥罐里掏出来烤的焦黄酥脆的盔饼呢。
这下子可全完蛋了,要是神医在就好了。
凛州啊凛州,真是个好地界呢。
尹宛叹了口气,觉着来这里都不是来过安稳日子,倒像是来渡劫的。
若是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她这会儿该在宛宁院儿里躺在廊檐下赏月呢。
细细软软的哭声传入耳朵,白王脑袋顿时嗡了一声。
感觉自己的耳膜里像是有数只小飞虫往里头钻,拼命钻,不达目的不罢休。
闹得他不得安宁。
他又再一次后悔惹她,不该不直接说的。
可他就是这样的嘴啊。
罢了,还是稍稍解释一下得了。
再哭,怕是小飞虫都要将他耳朵戳穿了。
白王轻咳一声,薄唇轻启,欲出口解释。
可没想到,尹宛先他一步撩开车帘对外头的春见说道,“春见,我毁容了,明日赶紧去寻神医!”
马车行驶时本就十分喧嚣,春见又是坐在最前面,第一遍没听到。
尹宛说第二遍的时候,她才听清,赶忙叫停马车回头看她。
“小姐,你说什么,毁容了?”她将主子脸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发现上头只有印着一只白鹤翅膀的淡淡红印子,旁的什么都没有。
更没有小姐说的毁容一事,于是问她,“哪儿呢?”
“这儿,就是这儿。”尹宛可怜巴巴的指着痛处,“那么大,你看不见吗?”
春见有些费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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