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一阵紧张的大呼小叫中,安室透迅速起身快步走了过去,一手揽住她急促问,“你怎么来了?”
被他揽在怀里的人手臂冷得像冰,墨色发梢沾着雨水贴着脖颈,黑白对比得刺人眼睛,“这里的电话又打不进来,我不来谁来通知你们这里有炸弹?”
她边说边抬起眼睫看过来一眼,语气平静淡漠,就好像她明知道这里头有炸弹还往里跑的行为有多理所当然似的。
安室透眼瞳猛地收缩了一下,抓着她手臂的手条件反射地攒紧,又迅速回神在抓疼她之前松缓了力气,“你……”
而这个时候,慢半拍的其他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等等,炸弹?”
“什么玩意儿?这小子刚刚手里是攒了个炸弹起爆器?”
刚刚还在不解源大小姐为何如此凶残一进门就开枪的众人震惊了。
正事要紧,安室透深吸一口气回头面向其他人,就在刚刚电光火石之间,他也陡然想明白了john walker的最后一个陷阱藏在哪里了。
是他大意了,不该认为这里源辉月的人已经搜查过就不会有危险。
“这栋房子里极有可能被人安装了炸弹,全部退出去!”
房间和走廊的窗子全都是关闭状态,里头的空气十足十地封闭,也让空气里的血腥味也更加嚣张。
源辉月刚淋了雨,品着自己头疼的程度,默默感觉她大概是又要感冒了。她懒得在这个时候表现自己的独立自主精神,任由安室透把她揽过,慷慨大方地将支撑自己的权力让了出去,靠在他肩上听着他代替百贵室长下了撤离的命令。众人在震惊完后,迅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立即按照他的指令开始执行。
一个屋子里的刑警把还在地上翻滚哀嚎的男人一把拎了起来,介于这人刚刚莫名其妙就想拉着大家一起去死,他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已经从偷鸡摸狗的小贼上升成了穷凶极恶的疯子。
他拎着这个疯子往外走,愈发浓厚的血腥味随着这个移动感染源紧跟着往前侵略。
源辉月的眉心一皱,紧接着身边的人就有所察觉似的,一手揽着她退到了外面。
这座房子处在一座山谷之间,从三楼的窗子往外远眺,甚至能看到远处和房顶齐平的山崖。
她刚退到走廊,视线无意识扫过玻璃窗,视野中忽然掠过一片雪白的亮光,照亮了广阔无垠的天际。
亮光暗下去的刹那,猝不及防“轰”地一声巨响,她的视野猛然震动起来。
——这雷声是不是有点大?
在响彻天地的滚滚回声中,这是她懵逼的第一反应。下一秒,她被人迅速拉到了玻璃窗前,眼瞳中猛地倒映出了飞溅的砖石和雪白的激流,从四面八方,像是被惊醒的水龙咆哮着俯冲下来。
她终于猛然反应过来,方才那声巨响不是雷声,而是爆炸。有人炸掉了这座房子底下的机关,山水吉右卫门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装置被强制启动了。
她耳边骤然响起安室透的大喊,“所有人,跳窗!”
滔天巨浪隔着窗玻璃,一巴掌冲着他们拍了下来。众人虽然不解,但依旧下意识听从了他的命令,纷纷破窗往外跳。
下一秒,第二声更加剧烈的爆炸轰然炸响在了天地间。热风席卷着火苗盘旋而上,横冲直撞地冲过狭窄的长廊,吞噬了一切。
源辉月被人拉着直直撞入了冰冷又狂暴的巨浪里,激动的泉流大概把她当成了一尾鱼,迫不及待蜂拥过来。
她原本就头疼加晕血,此情此境,简直眼前一黑差点就地晕过去。
环绕的水流不断带走她身体的温度,肺部的空气也在急速消耗中烧出了火燎般的疼。她不知道抓住她的人有没有被乱流冲开,这种天旋地转的环境里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事物,只有无止境的寒冷的和难受,难受得大小姐都有点想放弃自救,直接摆烂得了。
但就在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猛地用力抓了一下,一丝温度也倏地从对方那里传递过来。
——安室透?
是你啊。
她恍然间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怎么又是你啊?
还没等她意识到“又”是从哪儿来的,肺部的最后一丝空气也终于消耗殆尽,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与此同时,她的大脑中忽然浮起了一片火光。
大火掀翻了半面房子的屋顶,滚滚浓烟覆盖天空,如雨屑般溅落的碎裂砖瓦,她甚至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硝烟味。
以及掺杂在硝烟里,一缕若有似无的薄荷的凉意。
【“……零!源小姐?!”
“我们没事,去给阵平解释一下……”
“你是在提醒我该跟你道谢了?”
“……我是在跟你道谢。”
“……如果你当时从前门走,在爆炸之前就能离开那间房子了。”
“我当时要是走前门,现在就是在跟你的骨灰说话了。”
“请我喝果汁,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像一个个剪辑杂乱的电影片段,源辉月脑海中的画面从爆炸现场跳到自家宅院,又从院子里萤火般晃动的灯光回到燎红了半面天际的大火。
有人在跟她说话,但她分不清那个人是谁。可能是被缺氧的肺烧的,她像是被那个声音温柔但锋利地划过了心脏,疼得她几乎要呛出一滴泪来。
什么玩意儿?
你是谁啊……
有人用力掰过了她的肩膀,源辉月在混沌中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惊慌失措的灰蓝色眼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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