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一刻,突然福至心灵地确信,姜枳渺房间里的那块石头是磨刀石!
至于为什么磨刀石会出现在卧室,他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此后的月假,姜枳渺一直保持着寡言灰暗的状态,让姜知淮怀疑这是不是他的错觉,也许姜枳渺只是学业压力太大了,所以浑身能量才这么低。
直到昨天晚上,他撞破她自慰,终于看到平日里被黑色校裤遮盖的伤痕。他还没来得及找她好好谈谈,却不料今天又被刘砚突然发现。
他在想着待会该如何自然发问,姜枳渺已经察觉了他的心不在焉,放下了签子。
她抬头,与他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吃饱了吗?”姜知淮没话找话。
姜枳渺点了点头,而后再次陷入沉默。
姜知淮低吟片刻,刚想问她要不要去散步消消食,姜枳渺先出声:“哥,我不想回去。”
姜知淮了然,试探性询问:“那……要去哥那吗?”
在他担忧的长久等待中——但也仅仅才过了八秒,她才低低嗯了一声。
姜知淮几不可闻松了一口气,也许她还愿意信任他,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如果劝导她,她会听。
他们离开了烧烤摊,在夜风下行走,炊烟烧向远空,本就在城市稀少的星星被熏的彻底躲藏了踪迹。
“冷吗?”姜知淮想去握她的手试试体温。
姜枳渺缓慢摇了摇头,左手却仍然被拉住。耳边凉爽的晚风吹来街边混杂的香气,擦肩而过的女生飘过清淡的香水味。姜枳渺心思微动,手指张开,移到姜知淮手指边,而后一起握住,与他十指相扣。
隔了十几秒,姜知淮都没有动。
等待过后,姜枳渺心里咕噜咕噜冒出甜蜜的气泡,而后炸开了成堆的气球,好像她和那些散步的情侣一样,正在“和心爱的人走在街上”。
群青色的房间,隔绝出一片宁静的海域,深蓝的海浪铺在脚边,带起温凉的舒适感。她提着裙裾,踩在细软的沙滩上,厚软的毛毯触感,让她想起白噪音视频里的圣诞背景。一抬头,就看到爱人在不远处温柔注视着自己,浅淡的月光都揉碎在他眼底的潮汐里,于是她的目光,也开始同他一样了。
“阿枳……到家了。”
她回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阿枳,困吗,要不要睡会?”
她舍不得睡去,笑着摇了摇头。
姜知淮牵着她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想营造一种舒适放松的聊天气氛。
“哥想和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我知道你太累了,不要把自己逼的那么紧,可以允许自己放松一段时间的,要不哥给你请个假?”
姜枳渺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心里满满都是“好像草莓果冻,好想尝尝”的念头。
“……哥不想看到你伤害自己,压力的释放不应该是这样的,哪怕你自慰,都比伤害自己要好。”
他不想让姜枳渺也陷入和他一样的境地,未来背负着社会道德的谴责,可是如果她难受到想靠自残来稀释压力,他倒宁愿她只是陷入情欲。
不知是哪个词刺激到姜枳渺了,她像是从猫薄荷的致幻中醒来的猫,刚刚恢复清明,就看到眼前出现凶猛的庞然大物,正朝她龇牙咧嘴,亮出锋利的爪牙。
她在一瞬间猝然站起身,酒精的余醉让她微晃了下。
“你凭什么管我!”她像是炸毛的猫,作出气势汹汹的样子,朝他吼,可是眼里渐渐出现朦胧的光影。
姜知淮仰起头,竟也不由自主跟着思考了下,他凭什么呢?除开亲哥这个血脉相连的身份,他找不到第二个理由。他的未来岌岌可危,要是姜枳渺跟着他,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此后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再也无法活在阳光下。
甚至她的年岁渐长,“哥哥”这个身份的管束力也就越弱,弱到看着她牵起别人的手,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笑着鼓掌祝福。除了祝福以外的情感,比如痛彻心扉、嫉妒发狂、怨恨到死,都不应该出现在他——新娘的哥哥脸上。
在这个身份还有用的时候,他只能卑劣的靠着它,靠近她。
“……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还有谁管。”
难道把你丢给刘砚吗?
他一提到自慰,姜枳渺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被他看见的情形,他心里明明爱着别人,凭什么却还要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来管教她。
眼眶里流淌出温热的液体,让她的话也失了气势:“你不是我哥!”你是别人的丈夫。
姜知淮正懊悔自己刚刚的口无遮拦,一下子见到她的泪,彻底慌了神。他猛然站起身,上前紧紧将她抱住。
姜枳渺本能的挣扎,却被抱的更紧了。
她刚刚说的话,就像是一盆柠檬汁兜头浇下,令姜知淮心里酸涩的发苦。
“阿枳……我不是故意用哥哥这个身份来压你的,只是你划伤自己的话,我这儿也会疼。”
说着,他牵着她抗拒的手腕覆上左胸口。
姜枳渺感受到手心里跳动的生命感,恍惚觉得它是为她而跳,可是不会的,他这儿装着比她更重要的人。
她恨自己的无能,也恨姜知淮对他一直这么温柔,手掌不自觉握成拳,去锤他胸口。
你都有别人了。
“阿枳,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包括我。”
即便不是双胞胎,他却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知晓了她的心声。姜知淮伸开宽大的手掌,包住她的粉拳,左手擦去她脸颊的泪,郑重地说出这句话。
“所以,请替我好好照顾你自己,好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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