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远洲没说话。刚要把解开的绳子扔地上,犹豫一下,转身开门扔外面去了。
傻强苦笑一声:“不至于。”
余远洲顺势坐到门口,拿小毛巾仔细擦着手。下颚的肌肉有节奏地收缩,像是嘴里含着颗心脏。
“别等我问了。”他道。
傻强双手交握放在裤裆上,叹了口气:“当年她吓坏了。我大脑也一片空白。也没想着说就要害你爸,我根本没那个意识。”
余远洲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傻强摸了下鼻子:“我俩都,咋说,哎,无知吧,没什么文化。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你。你再揍我一顿也成,我没话说。”
饭店的吵嚷隔在包厢外,模模糊糊的。屋子里像是灌满了水,又重又沉。
傻强抬眉瞄了余远洲一眼。发现他正在看自己。那双眼睛在说:演,接着演。我看着你演。
傻强撇开视线,看向桌面。方才洒掉的茶水还在往外摊,摊到桌沿,凝了一大滴下来,迟迟不落。
他斟酌片刻,又道:“晓雯她爸是后爸,她妈不挣钱,他爸就总打她们娘俩···”
“那么多废话。”余远洲打断他,“就说你俩害我爸那一段。”
余远洲很少用这么强势的,居高临下的口气说话。此刻他对傻强的这种态度,比起愤怒,更多的是冰冷和不屑。
类似于警官审讯犯人。
傻强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他默默地掰着自己的手,用刻意的漫不经心,来反抗余远洲的逼问。
监狱里的罪犯,很少有人认为自己该死。他们总能为自己的罪行找到合理解释。而理由,无外乎那么几种。
要么是对方有错在先,要么是不知者无罪,要么就童年阴影。再不济,精神病鬼上身,也可以勉强一用。
人是很难承认自己邪恶的。推卸是天性,争辩是本能。入戏深的人,连自己都骗。在道歉之前,总是要解释一大堆为什么。
但受害者不想听。余远洲不想听。听了只会更加恶心。
“你不肯说,那我替你说吧。”他强装镇定地站起身,把颤抖着的手藏在身后,在桌旁来回踱步。
“当年二中附近有个废弃的小公园儿,你和刘晓雯常在那儿发生关系。有一回被余光林给撞着了。他把你揍了一顿,还带着刘晓雯去医院检查。这件事,让你俩都对他怀恨在心。后来刘晓雯家里发现了化验单,她慌了,去找你。你怕担责,便指使刘晓雯栽赃余光林。这么做,有三个好处。其一,刘晓雯从「没有廉耻」变成了「迫不得已」,可以免于家里的责罚和名声的恶化。其二,你能把自己摘出去,不用承担责任。其三,可以借此讨好丁凯复,用这事儿从他那里换点什么好处。我说的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往下滑,还有一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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