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好受呢?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早早约定了今生,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局。恐怕她宁可他真的是背叛了她娶了其他人离开了这边,也不希望两人已经天人永隔。
那个时候她知道前世裴郁为她做得那些事情,心里就跟被刀绞过似的,痛不欲生,可她还有机会去挽留去改变一切,罗妈妈却再没有机会了。
恐怕她这一生都在后悔。
云葭一时没有说话,不知过去多久,她忽然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往里屋走去。
片刻之后,她拿着一只盒子走了出来。
惊云知道这只盒子是岑风前些日子拿过来的,只是她也不知道这里面装了什么。
“你拿去给罗妈妈吧。”云葭说着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惊云。
惊云伸手接过,看着姑娘沉默的模样,不由多嘴问了一句:“这是……”
云葭看着那只盒子,轻声说:“墓地。”
“什、什么?”
冷不丁听到这两个字,惊云吓了一跳,也亏得这还是青天白日,要不然她肯定得吓出一身冷汗,好歹稳住了心神,可即便是她,此刻也有些看不明白姑娘究竟要做什么了……
正欲询问却听姑娘又说:“是那位牧先生旁边的地,我把那块地买下来了。”
“原本想着等过些年再给妈妈,如今……”
“你且拿去给她吧。”云葭说完便收回视线,重新坐于西窗下的胡床上,桌上账本还未看完,可她此刻却有些无心去看了,闭目靠于锦枕上,想着罗妈妈和那位牧先生的故事,此刻的云葭格外有些想念裴郁。
她的手中拿着一串翡翠手串。
如手指大小的翡翠清润、透亮,此刻正于云葭的指下划过,一颗颗流连于她的指腹之间。
恰在这时。
和恩在外面请示道:“姑娘,二公子着人给您送东西过来了。”
云葭蓦地睁开眼睛,她扭头往那布帘处看去,一时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怎么她才想到他,他就派人送东西来了。
惊云察言观色,让和恩进来。
帘子掀起,和恩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走进来之后先冲云葭请了安,然后便笑着同云葭说道:“小顺子送来的。”
“他人呢?”
云葭接过盒子之后先问了一句。
和恩说:“走了。”
这便是不用回信的意思。
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也不好当着和恩的面打开。
惊云知晓她的顾忌,便拉着和恩出去了。
等她们走后,云葭方才打开手中的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对丁香花的耳坠。
样式精巧别致,让人看着便心生欢喜。
云葭先前心里的那点不好的情绪在看到这对耳坠的时候便彻底消失了,她拿起耳坠,本想立刻给自己戴上,却见底下还有一张合起来的字条。
这张字条明显要比昨夜那张字条要大一些。
云葭打开,见上面书写——
‘五月时节,夜遇一家小摊,见此副耳坠十分别致,与你曾经所穿衣裳颇为登对,起兴买下,耳坠不值钱,但还是想送与你,望你欢喜。’
这大概是裴郁写过的最长的一张字条了,云葭看得却十分欢喜。
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送她丁香花,她刚收到的时候还寻思着丁香花的花期早就过去了,外面卖耳坠的那些妇人最知晓应节卖什么样子的耳坠,如今这时候该卖金桂、该卖翠菊。
原来是他五月份买下来的东西,只是之前一直未曾送出手。
或许是因为这一份久违的少年心意,云葭只觉得这对耳坠都变得重若千金起来,却也不禁心生感慨,这一世她改变了,裴郁也终于改变了……她的少年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情意。
这很好。
她希望他能一直这样,而不是像前世的裴郁那样至她死前都在隐瞒对她的情意,然后郁郁寡欢一生。
她把字条仔细珍藏起来然后一并藏于那夜的锦盒之中。
而后她拿着这对不合时节的耳坠走到铜镜面前,她把原本戴得那对珍珠耳坠取下,换成这副丁香花形状的耳坠。
云葭的耳朵生得十分好看。
不大不小、肤白赛雪,尤其被这紫色衬得更为白皙了,她伸手轻轻一拨,紫色的丁香花跟着轻轻一晃,就像山林间的一阵清风轻轻吹过,枝头上的丁香花跟着一晃一晃,鲜活可人。
估摸着快到饭点了。
云葭想着刚才字条上的那句“曾经所穿衣裳”,猜想应是那身丁香花的衣裳。
“和恩。”
云葭忽然往外喊了一声。
和恩本在外头打络子,听到传唤连忙放下东西进来了:“姑娘,怎么了?”
她掀帘问云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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