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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当天道之子许多年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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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为什么那样和涂山君说。”商长殷问,虽然是文具,但是被他说出来,却因为过于的冷静而带了些陈述的意味,“你分明知道,无论是朱雀城也好,还是鹑火楼也好——亦或者是那什么【令丘君】也好,都同我并不半点干系。”

在一位货真价实的此世的仙人面前撒这样的随时都有可能被戳破的谎,商长殷都已经完全可以说柳浮生这个刁民是打算害他了。

然而面对商长殷的诘问,柳浮生却表现的极为淡定——不如说,眼下发生的这样的事情,原本就在刘复生的料想之中。

“七殿下莫急,还请听在下为您一一道来。”他说,“我是绝不会有害您之心的。”

这话说的极为诚恳,无论是商长殷也好,还是渡鸦也好,都没有觉出半分的欺瞒来,可见柳浮生当真是这么想的。

这可当真是稀奇了。毕竟在柳浮生的身上所存在的那些违和感并算不得假。

随后,商长殷从柳浮生这里,得到了关于云天仙城的,更为详细的情报。

整个云天仙城的统治分为十二楼五城,此处便无需再过多的赘述。但是值得一提的是,三百年前,雀首陨落,朱雀楼自此再无主星坐镇,妖魔便开始在这一片土地上肆虐了起来。

尽管朱雀城所属的鹑首、鹑火、鹑尾三楼的仙人们已然倾尽全力,却也无法挽回朱雀城境内,妖魔一日更比一日多的事实。

及至三百年之后的今天,朱雀城已经成为了妖魔的乐土,甚至已经不再是适宜人类生存的土地。即便是其他几城的仙人,等闲也并不愿意踏足那里。

“我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曾经得到过只鳞半爪的、朱雀城当中的残破的地图。地图上有一山,名为令丘。”柳浮生向商长殷解释了自己先前那样说的缘由,“以此为号,那位析木楼的仙人绝不会有半分的怀疑。”

因为在朱雀城境内,的确有令丘山。既然涂山可生山君,汤山可有钟意之人,凭什么令丘上,就不能诞生一位令丘君呢?

商长殷哼笑了一声。

“你看起来,倒是比我更在意这个仙人的身份啊……”他这般感叹,忽而所有的表情都一收,“柳浮生,你想要从我这里谋取什么呢?”

听到这个问题,柳浮生稍微顿了顿,面上露出一个笑来。

“您说笑了,七殿下。”

青年柔顺的低下头去,是一个臣服的姿态。

“就算是我也会觉得寒心的——毕竟我之所求,从一开始就未曾欺瞒于您。”

他重复着和商长殷第一次刚刚在汤山的山脚下见面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请让我跟随在您的身边,无论是刀山火海,都在所不辞。”

“——这即是,在下唯一所想要达成的心愿了。”

第89章 长声道(十三)

商长殷和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青年对视了一会儿,随后面上流露出来了某种令人觉得捉摸不透的笑。

那笑乍一看上去似乎是欢喜的,但是却引起了渡鸦的侧目而视。

他跟在商长殷的身边,也已经有了一年多的时光。这时间说不上很长,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多短——至少已经足够渡鸦多少了解一些商长殷。

就比如现在。

当看到商长殷的那个笑容的时候,渡鸦的心头顿时就是一个咯噔。

别人不一定能看出来,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名?这个笑容所代表的意思是——商长殷现在的心情,可绝对算不得有多么好。

南国的七皇子并未说好,并未说不好。他向着柳浮生投去来长久的注视,直看的后者心头一跳,尽管面上尚且还保持着镇定的神色,但是心头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

不是说七皇子说一个只知道游街打马、不堪大用的纨绔吗?为何如今却是给他带来了如此可怕的压迫感?

柳浮生的心头有非常不妙的预感一闪而过,旋即他急忙开始自我安慰。毕竟是只身一人流落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没有来自皇权的的加持的世界当中,再不可能像是以前那样可以什么也不去考虑,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情愉快就好。

如果不能够自己立起来,而还是一昧的像是在南国的时候那样的话,那么根本没有办法再这个看似仙山云海、实则危机四伏的世界当中活下去。

可是现在,商长殷不但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好,甚至是已经成为了柳浮生求而不得的“仙人”。

柳浮生想到这里,心下一凛。之前是他带着有色眼镜,用过去固有的认知去看待这位七皇子殿下,这确实是不应该的傲慢。

他理应……将自己的态度和姿态都放的更低一些才是。

这样想着,柳浮生便飞快的调整了自己在应对商长殷的时候的心境。

“七殿下。”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快要低到了尘埃当中,很难想象,那位在整个南国当中都声名盛极一时的江南才子,也会有这样卑微的去祈求他人的时候,“在下只是想要一直随侍在您的身侧……直到我们成功的护送您回到南国。”

他的话说的是如此的诚恳,想来即便是最为铁石心肠的人,在听到了这样的一番内心的剖白之后,都会忍不住的为之动容。倘若有人在面对一位如此真情实感的、将自己的心都捧出来了臣子还依旧咄咄逼人的质疑的话,未免也显得太过于吹毛求疵了一些。

商长殷“哦?”了一声,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面都像是带上了几分莫名的、会让人平白生出些许不适来的笑意,或者说,调侃:“如此看来,浮生倒当真是对皇室忠心耿耿。”

柳浮生的头更低了一些,语气也更恭敬了许多:“七殿下谬赞。”

商长殷又盯着柳浮生看了好一会儿。空气当中有一种过于沉闷了的气氛在弥漫,沉重的像是暴雨之前暗沉的天,压的人甚至连气都有些要喘不过来。

就在柳浮生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承受下去来自于商长殷的这一种打量的时候,面前给他带来了莫大压力的少年终于是将自己的视线挪开了。

“您可真是忧国忧民啊。”他这样说。

这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一个正向的话语;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柳浮生总觉得他从商长殷的那短短的一句话当中品出来了某些其他的意思来。

但且不论商长殷究竟有没有那样的意思,柳浮生只能假装自己耳聋眼瞎,什么都听不出来。

“七殿下明鉴。在下只是想一直都跟随在您的身边罢了。——直到最后,有回到南国的那一天为止。”

他面前站着的金尊玉贵的皇子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

“哦?”少年问,那本该是清澈有如山涧泉水一样的声音在柳浮生听起来,却带了一种莫名的大恐怖在其中,“你是真的还想要回去南国吗?”

柳浮生的瞳孔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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