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被他猜到了,温几栩唇角弯了一点点,颔首。
“那也得先拉住我的手。”
温几栩难得听话。
柔荑握在掌心,闻堰寒温厚的大掌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扣住钢架,手背因为发力的缘故,显得骨节分明、嶙峋有致,沉香珠串滑至腕骨,发出一声碰撞的弹响,霎是动听。
也不知道他的臂力究竟有多强,竟然横空将她抱了上来,她的腰被他扣着,不得不紧贴着他的胸膛,从后面望去,倒像是被他按在怀中似的。
他比她高了将近二十厘米,身高差不算太明显,今日雪积地厚,她又没穿高跟鞋,头顶刚好抵着他的下颚,鼻尖埋的位置,正好是他先前为了给她暖手敞开的领口,散发着清淡的沉木香气,热的,潮的,是能将她的思绪勾乱的味道。
温几栩拽住他的衣角,另一只脚试探性地想往里侧找支撑点,身子向后仰着,避免不小心触碰到他的锁骨。
然而正所谓越担心什么事,这件事就一定会发生。
“呀——”温几栩脚下踩空,惊呼声尚未出口,揽在她腰悸的手蓦然收紧,她的唇毫无征兆地隐在他的锁骨之处。
闻堰寒的喉结动了一下。
温几栩听到他发出一声闷哼,极力压抑的气声更贴近于喟叹似的喘息。
温几栩不但是颜控,还是手控,声控,从一开始就喜欢他的嗓音,跟追他的那些女友粉一样,最大的梦想就是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听到太子在耳边轻喘。
虽然只有短到难以捕捉的一瞬,也足够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好听到耳朵快要怀孕。
救、救命。
她好想再听一次。
底下传来善意的笑声,温几栩听到他们在怂恿起哄,说着“kiss”一类的词汇,她红了脸,遂放下了坏心思。
这辆车的盘面有点多,温几栩看不明白,闻堰寒倒是很熟悉,跟她一一解释完后,他半扶着方向盘,帮她适应转向。
两侧的机翼在行驶过程中可以展开,整辆车像是被带动,手感轻飘飘的,全然不似先前笨重。
温几栩开了一圈后,逐渐体会出乐趣,玩得不亦可乎。
直到回了闻堰寒的私人庄园,仍旧意犹未尽。
傍晚就在大数据下刷到了推送,温几栩才知道,那辆神思巧妙的车在twitter小有名气,是一对双胞胎弟弟从直升机拆下的配件改的,在当年引发了不小的风潮。
侍从自两侧缓缓拉开栅栏大门,天色已暗,手机屏幕的冷蓝色光映在她的脸庞,温几栩不免好奇:“原来今天那个卷毛大胡子是双胞胎呀,他是哥哥还是弟弟?怎么今天只来了一个人?”
闻堰寒单手转着方向盘,淡声:“前年在沙漠里试车时遇到沙尘暴,去世了。”
温几栩笑意微僵,“啊……幸好我没当着人家的面揭开伤疤。”
“他弟弟出事那天,他也在,所以这不是什么缄口不言的禁忌。”
温几栩沉默半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活着的人不会有心理创伤吗?”
闻堰寒从容地打开远光灯,缓缓行进着,侧眸:“和童年经历有关,并不是所有人都会。r看得挺开,他是为弟弟难过,但他的人生也只有一次,没有必要为了谁放弃。”
“就当做是承载了双份的期冀。”
温几栩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玩车,近乎走火入魔的程度,不但辍学、离家出走,在爷爷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后,又跑去地下赛挣钱。
直到出了车祸,受了腿伤,在鬼门关走一遭后,遇到了在医院做护士的温母,悉心照料他三个月,两人暗生情愫,他才定下心来,接受了温家的企业。
也是因为此,在得知温沉如交往的女朋友是从事赛车相关职业时,他才会大发雷霆,拆散了温沉如和岑然。
温几栩跟哥哥有着六岁的年龄差,只有岑然姐能跟她说上知心的话,温几栩那时候暗恋那个男生,又被谁表了白、收了礼物,都爱跟岑然讲,被哪些女生造谣排挤时,岑然也会第一时间为她出头,扇起巴掌来又酷又飒。
跟在岑然身边久了,温几栩也爱上了赛车。
温几栩常常觉得,她们姓温的一家人,上辈子一定跟赛车有着很深的纠缠,这辈子才会有着斩不断的缘分。
……
“栩栩。”
直到耳畔传来闻堰寒的呼唤,温几栩才回过神来,手机屏幕早已熄灭,她却兀自望着出神了半晌。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温几栩不想说家里的烦心事,自由的时刻就该无所顾忌地享受当下,“我只是觉得,要是让了离了赛车,应该也和死亡没什么区别。”
“以后别说这样的话。”
温几栩侧眸,对上一双沉冷的眸子。
“你可以一直做你想做的事。”闻堰寒说,“不要太悲观,选择的权利,永远在你手里。”
温几栩凝望他许久,忽地笑了出来,笑声在空旷的雪地里回荡,比圣诞之夜的麋鹿还要随性、自在。
闻堰寒也被她的笑声所感染,心底漾出丝丝柔情,望向她的目光里,是他对她的承诺。
不管你是否愿意相信,在我这里,你永远有选择的权力。
他要她保持这样的张扬,用藤蔓似的力量,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闻堰寒移开视线,示意她侧眸,“栩栩,抬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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