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令虞礼书疯狂挣扎起来,他的胳膊磕在车辆内壁,发出咚咚的响声,即便车窗是单向玻璃,里面的声音也能引起外人的注意。
轻易识破虞礼书的意图,宴时昼将人提起来,完全按在了座椅上,无法碰到车窗或把手逃离。
但也由于这个动作,虞礼书得以获得几分喘息时机,他大口呼吸着空气,心中涌出愤怒以外的情绪。
酸涩,锐痛,他不知如何形容这种感情,在此刻冲刷着他的理智,面对力量可怖的宴时昼,亦然迸发出一股犟怒。
“他是比你好!比一个欺世盗名之辈好!”
虞礼书连车外有没有人也顾不得了,逼出泪水的双眼冷冷地瞪着宴时昼,白皙的脖颈上还留存着艳红的印记。
“欺世盗名?”
宴时昼整个人压在虞礼书身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看着他不断地咳嗽、流泪,力道却毫不收敛,死死地攥着他挣扎的手腕:“你恨我抢了林竞思的身份?”
“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在宴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就只心疼他林竞思么?”宴时昼的眼眶发红,看着虞礼书为林竞思鸣不平的模样,心脏像被撕裂成两半,“我还给他了!全部都还给他了!在你心里,我还是抢了他的!”
虞礼书从前是那样心疼他,抱着他说会陪在他身边,守护他一辈子,那天在温泉里的一言一语,他记得清清楚楚。可如今却这样说他,原来都是谎言!
“你喜欢的林竞思就是千好万好,他要是生在宴家,我看他怎么长成……”
“闭嘴!”
虞礼书想到林竞思从小到大的生活,便心痛愧疚到不能自已,宴时昼却在他面前以此为嬉,一时间怒火攻心:“宴时昼,你只是抢了他的身份吗?”
车辆内瞬间安静下来,空气凝滞,近乎令人窒息。
宴时昼的脸色骤然僵硬,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反问:“我还抢了他什么?他死不瞑目的父亲,手段狠辣的姐姐,和伪善残忍的母亲?”
虞礼书看着他,忽然闭上眼睛,眉宇间满是疲惫。
他问:“你几岁开始学的游泳?”
没有人回答他,宴时昼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一点点变白,像是一朵急剧枯萎的花。
束缚着双手的力道减弱,虞礼书挣脱出来,也没有着急逃出车外,而是冷淡地看着他,狭长的眼瞳中毫无光泽。
“当年你说你救了我,你说那枚吊坠是你的。”
说来惭愧,有些事情,被爱意蒙蔽,虞礼书到了三十多岁,才倏忽理清:“我原以为你不会水,全靠拼死相救,现在想想,是那天以后,立即开始学的吧?”
宴时昼的第一反应是否认,但对上虞礼书清冷分明的双眼,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以虞礼书的性格,没有确凿证据决不会贸然揭穿。
“不止如此,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宴家的孩子了,对么?”虞礼书看着宴时昼,把自己的猜测全数抖出,“你为了欺瞒此事,对林雅聘和她的丈夫动了手脚,是与不是?林竞思失足落海,和你有没有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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