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良一边任眼泪流下来,一边捧起谢燕珏的手掌,将脸颊贴在他暖烘烘的手心里,像受伤的小兽寻求安慰,“我想哭会儿。”
谢燕珏动作一顿,猜到应该是和他父母有关,这个时候他知道不该说话,他换了个姿势好让他贴近点,他一手托着俞良,看他闭着眼睛无声地哭泣。
这是他第一次俞良哭,之前被打住院他没哭,被刘老婆子扇巴掌也没哭,现在想到爸妈反而哭了。
俞良和他想的不一样,他很坚韧,又很脆弱。
他强撑着睁开眼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打了个哈欠,“做噩梦了?听见你喊我名字了,喊的还挺大声。”
“你要不要躺上来?”俞良往里面挪了挪。
谢燕珏不客气地躺下来,两个人面对面对视着,屋里没开灯,皎洁明亮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谢燕珏看见俞良圆润黝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他,他们头挨着头,呼吸间可以感受到对方湿热的气息。
平日里俞良总是畏手畏脚,不敢和他对视,现在这么直勾勾盯着他,谢燕珏心痒痒,忍不住抬手用指腹抚摸着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做什么梦了?”
俞良和他简单讲了一下梦境的内容,听完后谢燕珏皱紧了眉头。
有些事有些话,俞良从没对别人说过,他是悲伤痛苦往自己肚子咽的性格,但此刻贴着谢燕珏的肌肤,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其实我爸妈死后,我就经常做这样的梦,梦里我看见我爸妈被火活活烧死……”
自从那之后俞良不敢睡觉,他当时以为只是丧父丧母痛苦太大,直到后来他开始出现幻觉,看见火就会出现那晚的画面。第一次看医生,是俞良做饭的时候盯着土灶发呆,居然将手直接伸进去抓,幸亏当时村长在,把他拖出来,后来村长也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带他去看医生。
一开始是看烧伤科,后来烧伤科医生建议他们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他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些画面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其实他根本没有见过他爸妈被火烧死的场面。
俞良知道了真相,却无法治疗,专业的心理治疗一次得两三百,他负担不起,只能靠自己去克服,自己怎么克服呢?只能在梦魇在一遍遍经历着痛苦,再在梦醒后痛哭一番继续痛苦。
“其实这几年已经好很多了,可能偶尔会做梦,但不至于出现幻觉了,这次不知道怎么……”
“我知道。” 谢燕珏打断他的话,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汹涌的冲到他的咽喉处堵住让他发不出声音,他扣住俞良的后脑勺,用额头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知道。”
俞良鼻尖一酸又想哭,但他忍住了,为了缓解一下这悲伤的情绪,他吸了吸鼻子,转移话题,“今天刘婆婆道歉的时候,你掐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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