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人叫刘翠萍,今年四十一岁。家住周营县沉口镇荆山村。她是三天之前的八月六号下午失踪的。根据走访,事发当天及前几天,她家里并没有发生任何矛盾争吵。根据村民反馈,他们一家人感情都挺好的。经济上,这一家人也没有什么问题。她老公是跑长途的,她自己和公婆承包了一块地种柑橘,一家人一年差不多能进账二十多万,去年还在县里的花园城市小区买了一套房给儿子当婚房。据悉,他们家没人参与赌博等活动。”
周营县的民警站在会议室前的小黑板旁,把这几天了解到的信息介绍了一下。他这段介绍,主要是为了排除家人作案的可能。毕竟现在社会复杂,各地时常爆出骇人听闻的恶性案件,而这些恶性案件的始作俑者一般都是她们的亲人。但这起案子明显不是,因为刘翠萍失踪当天,她的家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特别是她的丈夫,当时人根本就不在江淮市。
既无感情纠葛,又不存在经济问题,那刘翠萍的失踪就值得商榷了。不过,还有一个可能。
“刘翠萍家在村里人际关系怎么样?”宋长风问道。
负责介绍的民警冲他点了点头,说道:“刘翠萍家在村里算是比较说得上话的,根据周围村民的反馈,她家经济条件不错,为人也是豪爽大方的,在村里这么多年,也没见和谁家有过争执。实在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去年有人到刘翠萍家想给她大女儿说亲,之后却被赶出来了。她们说,从来没见刘翠萍发过那么大的火。”
这一点也引起了市局警员的关注,示意这位民警继续往下说。
“我们就这件事进行了跟踪走访,发现想要给刘翠萍女儿说亲的是村子里一户姓陈的人家。这户姓陈的家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和刘翠萍的大女儿年纪相仿,他妈何爱花就想着和刘翠萍家结一门亲。但是她话里话外都是刘翠萍家条件好,不止不想给彩礼,还想让刘翠萍家倒贴一笔钱给他们买房。刘翠萍一气之下就把她赶出去了。因为这事,何爱花到处说刘翠萍眼光高,说她想卖女儿换彩礼。”
“介于这个原因,我们找到了何爱花,询问她事情的经过。她直言不讳地承认了这件事,但表示刘翠萍的失踪和她无关。我们又问她为什么想和刘家结亲,两个孩子是否存在恋爱关系,何爱花否认了。后来,我们又问她为什么要提出那种条件,她说因为她儿子是大学生,而刘翠萍的大女儿只是高中没毕业的,学历不如她儿子,嫁妆当然得多一些。”
介绍的民警咳了一声,似乎是想掩饰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以言喻,傲风觉得,他们满脸写着的应该是煞笔两个字吧。按理说家里没镜子也该有尿吧?她儿子是大学生,别人就该倒贴钱给他发老婆?想的也太美了。
“事发当天,这个何爱花在哪儿?”有人问道。
“根据她的自述,她那天早上回娘家去了,下午在娘家附近的小店打了一下午麻将,店里的人可以作证。后来我们去查了监控,她确实一下午都坐在那里。”
刘翠萍的社会情况介绍的差不多了,那么现在就应该回到案件本身上去了。
宋长风看了一眼刚刚写的信息,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刘翠萍失踪来报警的?她去山上的目的是谁说的,有没有证人证明?她的身上是否有携带手机等通讯工具,如果有,拨打后呈现的是哪种状态?”
一连串的问题彰显了宋长风的专业性,只听就能抓住这些关键点,不愧是安阳市的警界新星。
台上的民警翻了翻手中的各种笔录,把资料整理出来,然后说道:“我们接到报警是在八月六日的傍晚五点三十五分,报警的是她们村里的一个妇女,名叫王秋兰的。事发当天,她和另外两个妇女还有刘翠萍一起上了山。据说,她们是一起去挖野苋菜的。到了山上后,本来大家都在一块,但没一会就分散开了。大家说好四点集合的,可是到了时间,另外三人都到了,就只有刘翠萍还没过来。大家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人,就结伴到处寻找,找到差不多五点,还没找到。”
“这时候有人说刘翠萍会不会自己回去了,于是她们又匆匆下了山,可是到刘家一问,她根本就没回来,几人慌了神,立刻打电话报警了。刘翠萍身上是没有手机的,她那天出门时穿的衣服不适合放手机,就只戴了块手表看时间。”
宋长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那么,去山上挖野苋菜这件事,是谁提出来的?”
那位民警又低头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找出几张聊天记录递了过去。这聊天记录是一个五人小群,群里除了挖野菜的这四个人外,还有一个叫赵桂兰的。根据聊天记录显示,当天上午,是刘翠萍自己提出的想去挖野菜,其他人听到后,也都说要去,于是她们约好中午十二点半,在村尾集合。可是到了十二点半后,赵桂兰一直没来,她们发消息一问,才知道赵桂兰的侄儿下午来了,她出不了门了。于是,另外四个人便一起进山去了。
“刘翠萍失踪后,其他几个人的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民警摇头:“表现都差不多,有担心有害怕还有紧张,三个人分别都做了笔录,所有细节基本上都一致,就连在山上分开这件事,都是刘翠萍自己说的。”
宋长风陷入了沉思,傲风也低着头认真思考。三个人分开询问,基本细节一致的话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事实确实如此,她实话实说。第二种可能,则是她们提前对过口供,所以才能说的一样。从周营县警员们的态度来看,第一种可能性应该比较大。毕竟宋长风翻阅了她们的聊天记录,发现她们的感情确实不错,言辞之间不像是和刘翠萍发生过矛盾的样子。
可是,在真相未明之前,任何接触过刘翠萍的人,都是有嫌疑的。而这三人,嫌疑最大。
不过,在讨论她们有没有嫌疑之前,最应该做的就是先把刘翠萍找出来。只要找到她,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会议结束后,一行人驱车来到沉口镇的荆山村,因为村干部连日做工作,聚集在此地的一些外人已经离开了。本村人都在这里,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嘴里谈论着这件怪事。看见警车在村中心的广场停下,这些人赶紧回了家,免得惹祸上身。
“走,先带你们去刘翠萍家走一圈,找点带有她身上气味的东西。”
宋长风和傲风还有两个市里来的民警跟在这位叫吴硕的警员后面,来到了刘翠萍的家。刘翠萍的家在村里也算得上是独一份的了,在一众三层的楼房里,蹦出来个乡野别墅,特别吸人眼球。
与别墅光鲜的外形不同的是,刘翠萍丈夫一家人失魂落魄的状态。他们看见警员后,立刻双眼放光地站起来,但看清警员们脸上并无喜色后,便又叹了口气,招呼他们坐下。
第128章 女士腕表
刘翠萍的丈夫叫做万小刚,是一名长途货运司机,从九零年左右就开始替别人拉货了,二十多年下来,已经有了一批精准客户,线路也开的很熟。
这次出门,他和自己的徒弟杨俊一起跑车,给别人拉了一车建材到隔壁省一个港口市。接到妻子失踪的电话那会,幸好不是他开车,要不然准出事故。
万小刚和刘翠萍夫妻关系很好,当天晚上回来,就带着人进山找到天亮。天亮后回来休息不到两个钟头,就又进了山。这两三天的时间里,怕是用脚丈量了大半座山。劳累加上内心的担忧,几天时间里,他的头发就白了一大半。
傲风坐在他旁边,偷偷观察了他好久,然后给出结论,这个万小刚,应该和这起失踪案是没有关系的。一个人可以伪装,但没对着人时,那种微表情却欺骗不了大家。
聊了一会儿后,万小刚拿出几件物品,都是刘翠萍很喜欢,经常带在身上时常使用的,还有她那天上山之前因为不方便脱下的没有洗的衣服。他把这几件东西摆在地上,充满期待地看向傲风。
不等宋长风招呼,傲风就自觉上前,把鼻子凑近这几件物品,认真地嗅闻,不放过一点气味。其他东西因为时间关系味道很淡,唯有那件衣服,上面有一股味道特别明显,闻上去浓烈而熟悉,傲风觉得,自己当人时应该接触过这种味道才对。
是什么呢?傲风四处张望,待视线移到某个位置时,突然眼前一亮。这味道,不就是摆在那的sixgod——六神花露水吗?这东西味道浓郁,轻易不会散去。虽说隔了几天,人可能闻不到了,但对以灵敏嗅觉著称的狗狗来说,却十分清晰且刺鼻。
没办法,花露水里添加的物质对狗狗的嗅觉来说太过刺激,如果对着狗狗的脸部喷,可能会造成某部分敏感的狗狗出现打喷嚏,咳嗽等现象,刺激太大还有可能出现低吼甚至咬人的情况。
不过,傲风倒不会这么严重,甚至,有了这么一个气味明显的追踪源,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确认好气味之后,傲风走到宋长风身边,冲他叫了一声。宋长风立刻接收到信号,开口让他们带路。
有几个民警这几天都驻扎在这里,那几个妇女分开的位置他已经去过不下四次了。有他们在前带路,傲风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那个位置。
这里是一处缓坡,旁边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据那个报警的妇女王秋兰说,她们当时走到这里时,坐下来歇了一会,还在这里吃了点东西,又喝了点水。半瓶水下肚后,刘翠萍去后面的一丛草里方便了一下,没一会儿出来后,就提议大家分头去找地方挖野苋菜。
这座山她们一年少说也得来个七八次,周围的一切都很熟悉,所以刘翠萍这样说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怀疑,而是很自然地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另外两个妇女结伴往左边的一条山路去了,王秋兰去了右边,刘翠萍则顺着中间的路一直往前走。之后,她们就再也没看见过刘翠萍了。
情况了解后,宋长风并没有急着带傲风去往中间的这条路寻人,而是先去了她们说的那丛草附近。这里显然也已被调查取证过,周围的泥土都被挖走了一块,傲风无需仔细嗅闻,便能确定,刘翠萍当时真的在这个地方方便过。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发现。
宋长风若有所思,刘翠萍方便后提议分头走,在他看来有些奇怪。既然是约着一起上山的,为什么上来后又要分开走?王秋兰的笔录中说,以前她们一起上山,很少分开,除非是捡菌子,大家挤一块啥也捡不到。野苋菜一长一大片,挖这种野菜,需要分开吗?那几个人,会不会是在说谎?
带着这种疑问,宋长风走在中间那条小路时,总是忍不住把视线往另外两边移。虽说方向不同,但山林小道里到处都是路,也不能排除那几个妇女佯装往旁边走,而后转到中间来的可能。
傲风没有发现宋长风的心不在焉,他这会正努力调动所有的嗅觉去追踪附近残余的花露水的气味。是的,他在中间这条小路上,闻到了和追踪源相似的气味,那是被花露水包裹的体味,汗味和花露水味混在一起,着实称不上好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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