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看了看江隐,都从对方的神色里看到了一点尴尬。女医生继续说:“哦,还有,你这猫差不多该做绝育了啊。”
她把手拎住江隐后腿掰了掰,想要给祁景展示下,动作很轻柔,但两人都吓了一大跳,江隐猛地蹦了起来,背上的毛的竖了起来。
女医生也吃了一惊,笑道:“你家主子还挺害羞的哈。”
祁景又惊讶又好笑,赶紧把江隐抱住,顺了顺他背上毛,憋笑道:“是有点害羞。”
女医生笑了笑,又严肃道:“其实绝育对猫咪健康来说是很有必要的,你不要觉得这很残忍,有数据表明,绝育后猫的寿命大多远超普通的猫……”
她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一个,祁景只能应着,江隐看起来不太平静,有些焦躁的拿爪子在他腿上踩。
祁景应付了两句,再三保证会对猫咪健康负责后,才从过于热心的女医生那逃出来。上了车,他才低头看江隐:“我说了吧,你再不听话是要变太监的。”
他好笑道:“要不你求求我,撒个娇,我说不定就不带你做绝育了。”
江隐扭头看了他一下,跳下他的腿,坐到了宽大的后排座椅上。
祁景长臂一伸就把他抱了回来,含笑道:“别生气。”
这么小的猫和人大不相同,在他手中根本没有反抗能力,何况江隐根本不屑于挣脱,太幼稚了。事实上,他对祁景所有不正经的话,也只会作出微妙到忽略不计的一点反应而已。
他自己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多么柔和,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和他对待班花那不假辞色,铁石心肠,堪称秋风扫落叶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连司机都好奇的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猜测这对人猫是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可惜他自己看不见。
即使回了宿舍,祁景身边也有专人保护,但等他进入了校园,人都不见了,好像变成空气飘散了一样。
他是成天两个黑衣人跟着太过扎眼,白净很可能安排了像周炙一样的人潜伏在他身边,可能是他的同学,可能是老师,可能是环卫工人食堂大妈……总之,不会让他发现就是了。
祁景给江隐弄了猫饭,放在桌上看他吃,顺便给陈厝打了个电话。陈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都还好,我没事,小白也处理好伤口了,梁思敏还没醒。”
祁景说:“听你这声,三魂都去了七魄一样。”
陈厝哀叹道:“可不是吗!每次周炙给我扎完针,我全身的骨头就跟被拆了重装一遍似的,酸的要命,我都怀疑我得风湿了,而且……”
他语气有些迟疑,祁景追问道:“怎么?”
陈厝说:“有点怪……有空我当面和你说吧。”
祁景应了,挂了电话,就见江隐舔着嘴边,一双猫眼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撩了下他耳朵:“你变猫之后食量倒是大了很多。”
江隐自己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是他的魂魄受伤后,还处于很不稳定的状态,对祁景的渴望要到回到原本的身体后才会爆发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倒真不太好办。
他转移了话题:“陈厝还好吗?”
祁景把手机放下:“还好。他每次不管是挨枪子还是伤筋动骨,都会在血藤的催化下急速恢复,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江隐道:“你在担心什么?”
祁景说:“你想,就像能量守恒定律一样,陈厝每次受伤,流的血掉的肉,确确实实的没了,虽然他能短时间的修复伤口,但我总是忍不住想,补回来的那部分到底是他自己身体,还是血藤的一部分?”
江隐沉默了一下:“血藤是寄生型植物,一般来说不会出现它本身的力量和被寄生者融合的情况。很多被妖物寄生的人,最后都被吞噬掉了。”
见祁景皱着眉,他又说:“你也应该注意到了,他发动这个能力,越来越容易了。”
祁景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江隐并没有正面回答:“在我们下墓之前,是好事。”
祁景沉思了一会,抓过江隐吃剩的猫饭,三口两口扒拉进了嘴里,权当吃午饭了:“我提这些干什么,现在想也没有用,我只希望最近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我们的伤员够多了。”
下午有两节课,他照样抱着江隐去上,冬日的阳光很暖,猫和人都有点打瞌睡,祁景支着半边脸,头一点一点的,不过一个恍惚的工夫,他的眼前倏忽闪过了几个画面。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张寡淡的,普普通通的脸在他眼前是那样清晰,仿佛和他近在咫尺,呼吸可闻,好像他就……不,是穷奇就离他那么近一样,他和齐流木脸对着脸,满眼都是他的样子。
齐流木说了句什么,穷奇含着笑凑了过去,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在他眼前放大,放大……然后,祁景就吓醒了。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心底一闪而过,又很快被压了下去,祁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说怎么可能呢。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给里给气的。
他撸了两把猫,才平静了一点,江隐被他弄醒了,把脑袋往爪子间埋了埋。
才下课,他就接到了陈厝的电话,说梁思敏醒了,让他来医院一趟。
祁景急着走,却被一个同学拦下了,递给了他一个小纸条后,就飞快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有人从他旁边经过,打趣道:“祁大校草,又被递情书了?”
祁景把那纸翻了两翻,不是粉色的,没有香气,破破烂烂,一点也不精致,以他多年经验来看,肯定不是情书。再说了,他回忆了一下,虽然没看清脸,但他可以肯定那是个男的。
祁景把纸条打开,看到一行凌乱的字:“我遇到了一些怪事,我知道你能帮助我。今晚十二点,校园北门下第三棵槐树下见,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你能帮我!”
祁景和江隐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对,待要追寻那人的身影,已经找不到了。
他把纸条收了起来,来到了僻静的地方,才展开道:“这会是个陷阱吗?”
江隐说:“卢志初和王天庆还没有抓住,不得不防。”
祁景又看了两眼:“但这人的语气很奇怪。”
他指着纸条:“他说了两遍,我知道你能帮我,最后还加重了语气,说明他确实有一种证明自己的急迫性。假设这是个陷阱的话,也太拙劣了——就在我们刚被袭击后,警觉度最高的时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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